渡他(10)
陈音迢向郑芜点头,示意他将鸡汤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即可。
郑芜照做,陈音迢的余光跟着他,发现自己的手帕被.干干净净、工工整整地摆放在桌子上,相当是还给他了。
郑芜返回,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陈音迢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发觉伤口已被清理且上药。
郑芜见他一声不吭,不由关心道:“公子,我给您换了药,不知您的情况好些没有?”
陈音迢点头,应道:“多谢。”
郑芜见此,这才安心。他叮嘱陈音迢趁热喝汤后,方才离去。
陈音迢换好衣服,遂来至桌边喝汤。
神仙是不必吃饭的,只是他现在凡体肉身的状态需要饮食人间烟火。
喝完鸡汤,陈音迢身手稍稍运功一试,那微弱的法力在他的掌心旋着。陈音迢收回,猜测自己或许是个古道热肠的修炼之人?
陈音迢走出门外,发觉屋子果真建在水上,底下该是拿木头临水架空,做成地基的一部分。不远处的湖泊和岸边,泊着小舟和农家的渔船。
只见郑芜正在小院里面整理晒着的东西。陈音迢不懂得这些,只是觉得他什么都晒了出来。
被褥、干菜、药草、香料、衣裳等一些,使得小院子充满了东西和木架子。
郑芜在那些木架子之间穿来穿去。
之后,弄好那些,他又去捣鼓窗边的几盆花。那些寻常的花对于陈音迢而言稀奇且认不得。
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郑芜的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
到了傍晚,郑芜把晚饭做好,二人吃晚饭。
之前陈音迢有过历劫经历,只是那有些久远,对人间的五味已尽数忘却。
郑芜看陈音迢动筷缓慢,菜到嘴边似乎极其生疏一般,还以为他不惯吃他这样的穷菜。
“公子,是菜不合胃口吗?”
“您现在伤未痊愈,多多少少还是吃些东西为好。”郑芜相劝到。
话毕,他把剩下的山参野鸡汤推给陈音迢。
陈音迢见状,忙一口下肚,微微勾唇,笑道:“很合我的胃口,不必了,大家一块儿吃。”
话毕,郑芜见他如此爽快,心底很是高兴。
晚饭后,郑芜洗完碗筷,问起陈音迢的身世。
陈音迢只说了个在脑海里冒出来的名字,便如实道:“不记得了,可能我是个修道的。自从何处而来,便往何处而去罢。”
他说完,郑芜觉得这话有些奇奇怪怪,从他的语气又能听出些修道之人的口吻。郑芜一时没有搭话,想了想,才笑出声,道:“公子这是失忆了?”
陈音迢不知如何解释,顺着他的话道:“嗯。”
郑芜道:“那行,为报救命大恩,您这几日就在我这养伤吧。”至于日后之事,他也不清楚,不过到时候他会报官帮帮他的。
陈音迢应了。
晚点的时候,天上疏星朗月,正是农人和渔民们放下一天之中的疲惫,夜话家常的时辰。
左邻右舍有几个人借着渔火,抹着墙根过来寻郑芜。
他们是白昼和郑芜一同进山的那批人。因着这里附近的村民和渔民人人畏惧山里的野熊,却让郑芜遇上一位如此高手,他们皆感到好奇。
原本吃完饭,外边天色较黑,陈音迢无事可做,已经回到房里。
但那时他尚无睡意,因此未眠。
未婚多久,只听见小院子里传来嘈杂的人声。
“郑芜,你睡了没有啊?”
郑芜应道:“没有!”
“没有?哦,那我们进来了!”
陈音迢走至窗边,拨开一点窗牗,只见几个汉子的身影在黑暗里窸窸窣窣地鱼贯而入。
郑芜问他们有何事?只听为首的汉子道:“就是你白日捡到的那位高手,村里的妇孺老幼可都听咱们说了,只是咱们不知道中间的过程,所以,想请高人去和我们大家伙讲讲。”
郑芜听后,一口回绝,道:“去!去!这怎么行?人家因为我受了伤,需要安静养伤,已然睡下了。这种事情改日再议。”
“那……那好吧。”汉子们无奈。
郑芜没有赶人,他们却没有主动要走的意思。
上山
汉子们又提起另外一桩事情,拿商量的口气和郑芜道:“我说郑芜,这抓捕野熊可挣钱了,我们想劝劝你还是加入我们吧,挣了钱一起分嘛……”
郑芜却拒绝了,回道:“我不图那些钱,我可怕报应。”
“哎,你……”汉子对此有些语塞,“你呀你,还不知道银子是什么香味儿呢,竟如此贪生怕死?”
汉子们竭力又劝了几遍,实在劝不动,只得放弃回去了。
隔日,陈音迢问起他这事儿,郑芜一脸啥都清楚的说道:“公子,您可别听她们胡言,他们呀,估计是借着拉我入伙的幌子,借机请您出面帮忙呢,还以为我不知道。”
“僧多肉少,野熊凶猛,没人能镇的住,即便村民们抱团入山捕熊,人人都是冒着性命之危,若是您去帮忙,他们可就把希望寄托在您身上了!”
“像您这样的身手,乃是天生神力,世间少有呢!”
郑芜一面解释,一面不禁夸起陈音迢来。
陈音迢听他分析得极有道理,无可反驳。
陈音迢一介凡人之躯,有伤未愈,需要在郑芜家里待上一段时日休养。
下午的时候,他走出郑芜的屋子,在四周逛了逛。
四周的村民,包括农民和渔户基本上是生活在水陆两地。他们的房屋有的在湖边,有的则和郑芜家一样临水而居,有的甚至生活在渔船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