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难弃(196)
要说有机会下手,那便只能是他!
姜馥迩眼中怒气更胜。
唯一她失了知觉的时刻——
——便只能是她在木箱中睡着的功夫!
她立刻挪眼去看邶恒留下的一大袋银子。
姜馥迩突然明白他不辞而别的原因,更明晰他留下这么多银子的因由!
她就说邶恒怎么会这般好心?!
一时间她只气自己又轻信了旁人,就连最初的那点伤怀也瞬间烟消云散。
心里腾升的怒气迫使她又咳了几声,胸口的拉扯不免让体内再度翻起一股血气。
没等缓过神来,耳边传来一阵敲门声,福娘已碎步去迎门。
曾荣春手里捏着个塞了红布塞子的瓷瓶踏进屋,见姜馥迩正坐在床头拧着眉,他忙走了几步凑近去。
“姐姐醒啦?!可觉得好些?”
说着,曾荣春将两指搭在姜馥迩手腕上探查脉搏。
姜馥迩艰难回答:“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只觉得身体里空荡荡的,除了心口疼痛难忍,四肢就像失了知觉。”
探完脉搏的曾荣春面色并不好看。
他就知道凭自己一人之力绝对救不了她,所以才立刻从瓷瓶里拿了颗暂时抑制血流的药丸。
“姐姐吃了吧,起码能让你体内的家伙长得慢一些。”
回想起前几日的经历,姜馥迩虽没和曾荣春有过什么深入交谈,也从他一次次的协助看出他了解的事物比自己多。
于是,毫不犹豫接过药丸塞进嘴里。
难得等到姜馥迩再次苏醒。
曾荣春看她吃下药丸,才又安慰:“姐姐别担心,我师父定有办法施救的。”
也不知道他为何如此信誓旦旦,可要说姜馥迩如今变成这幅样子,罪魁祸首也应是他师父子书彦从吧。
否则,她又岂会那么巧合地经过盘溪村?最后落入虫王洞穴?
旁的福娘新奇道:“你师父这么神?那日姜姑娘说那怪物用红液幻化出我和阿阔的样子,要不是我亲眼见过那怪物,一般人可很难相信这样的话,就别说救人了。”
“我师父可不是一般人。”曾荣春解释,满眼崇拜:“再说你们被困的阵法,又不是那怪物设的。”
这话引起了姜馥迩的注意。
曾荣春毫无察觉,依旧侃侃而谈:“听说虫王洞穴周围的阵法可是南逻山的数位高士联手设置的。那怪物能在其中为所欲为,不就是沾了虫王的光,靠着那个法阵吗?”
“法阵有什么作用?”姜馥迩问。
“虫王繁育必然要取活人精魄的,有法阵加持才能取之不尽。其次就是为了幻化,否则哪有那么多人心甘情愿守在虫王洞穴附近呢。”
“所以,灵养散是出自虫王洞穴?”
提到灵养散,曾荣春目露诧异,“姐姐知道灵养散?那可是虫王的秘方,后被人盗取了。”
如此一来也就能说通了。
邶媛失踪以来,一直被困在虫王洞穴里,但她身上为什么会有虫芽这是在匪夷所思。
“除了灵养散,还能幻化人形吗?”姜馥迩又问。
“姐姐也看了,那日的阿阔和福娘不都是孤芽幻化的结果?只是为何福娘的幻象没能撑过午夜就变为红液,只怕是孤芽法力不足的缘故。”
“不,我指的是阵法外能幻化人形吗?”
“阵法外?”曾荣春不知道姜馥迩为何这般问,他想了想,“倒没听师父说过。”
但很快他又摇头,推翻了这个说法:“我记得师父曾说海大人被幻象标记过,但具体我也不清楚。如果海大人之前没来过虫王洞穴,那兴许法阵外幻化也有可能?但这绝不会只有孤芽的力量。”
也就是说,孤芽的背后还有更可怕的东西。
但即便她知晓了这个秘密,又如何再告诉邶恒呢?
兴许邶媛的死还有别的说法?所以邶恒才那样迫不及待去西境?
“邶家大小姐失踪之前可有异样?”姜馥迩追问。
“倒没听说,只知道身体不好,但没听说是什么不能治愈的顽疾。”曾荣春那时候还小,这些事都是坑听他祖母讲的。
“那为什么她会变成孤芽??”
即便姜馥迩问出口,她也知道这个问题曾荣春解答不了。
她灵机一动,换了个说法又问:“你师父说我是救孤芽的良方?师兄也这样说过。所以你告诉我,我身上到底有什么??”
许是同样的问题被不同人问了太多次,曾荣春还以为自己已经回答过她,所以答得随意:“就是虫王留下的至宝,据说世间只有两个。但据说都是残缺不全的,就像孤芽身上的虫芽那样,待长成之时,就成了那样的怪物。”
他边说边观察姜馥迩的神色,立即安慰:“不过,姐姐别怕,如今你身上的虫芽并未成熟,找到我师父后,他有办法帮你除掉的,你自然不会变成那样可怕的东西。”
姜馥迩扯了扯眉头,毕竟她长这么大也从未感受过自己体内有什么活物。
曾荣春继续道:“虫芽罕见,师父即便在然庆发现你会受沐灵术影响,也不愿草率相信你身上有虫芽的,谁知听你师兄说你自小怕湿冷,就更加笃定你身上的影子不是普通邪物,这才用紫星草来试探。”
姜馥迩回忆着当时在平宿遇到子书彦从的事,反问:“所以你师父送我的紫星草是用于鉴别我身上的虫芽?”
“是啊。”曾荣春豁朗道 :“前两日海大人也曾问过我类似问题。我师父的紫星草是泡了药水的,药水从指尖渗进姐姐体肤后,虫芽便会因此短暂发亮,这才让我师父确定了姐姐是他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