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难弃(250)

“你喜欢我就够了，剩下的我来处理。”

还是第一次听到邶恒说这样的话，即便他是个那样浪荡不羁的人，但姜馥迩知道他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莫名的信任仿佛一剂良药，抑住了姜馥迩心中逐渐膨胀的伤怀。

她顺着邶恒的力气靠在他肩头，心安理得地任那股熟悉又清甜的迦南香漾入鼻尖。

她从未想过会如此依恋某种味道，这是令她心安的保障。

“还有。”

“嗯？”

“别再提父亲…”邶恒顿声，介怀似的，“他不会出现在东辽。”

姜馥迩这才又抬头看他，见到的便是他肃然至极的表情。

既然安阳侯不会出现在东辽，那邶恒的意思是…

“你要留下来？”姜馥迩多少惊讶。

邶恒未答，若有所思地理了理姜馥迩披肩长发。

姜馥迩自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只感觉他在做一个艰难的抉择。

留下来意味着他再也不能回东辽，他的身份反复在两国间行走，必然是极大的风险。

可若他想陪伴她，别无他选。

即便他包揽了一切，但对姜馥迩来说，这全然是他一人的牺牲。为了一段不明结局的感情，就放弃那么多，当真是值得的么？

沉默半晌，姜馥迩开口。

“身在西梁，我愿助大公子查明一切真相。在你离开前，我也不会再动寻赘婿的心思。”

被她一席话打断思路，邶恒回过神。

“你的意思是，我若离开，你便能就此忘了这份情？”

姜馥迩稍加思索。

“时间久了，感情也会淡的。若此生再无相见，那时候便也没道理再去坚守。”

意外她说地决绝，邶恒苦笑：“我始终觉得自己很无情了，没想到你姜馥迩对谁都热情，偏偏将心底的冷漠全留给了我。”

姜馥迩听出他语气中夹杂的不悦，将脑袋完全靠在他胸前，柔软的手反复抚摸他胸口，试图纾解情绪。

“因为大公子得到的也最多。”

姜馥迩淡然道：“师母曾同我说，遇到了心悦的人哪怕付出所有，也不该留有遗憾。”

言罢，姜馥迩也不知从哪取了袋黄纸包，在邶恒面前打开，里面是些极香的粉末。

“我从师母那偷学的秘方，本是想以防万一脱身时用的。”

邶恒视线落到她掌心细腻药粉上。

姜馥迩犹豫着：“这叫欢情粉，那秘方上说若能与心爱之人一同服用，便可获意外之力。”

嫌疑

意外之力？

邶恒用指尖沾了点粉末，放在鼻前轻嗅。

这药粉的方子定然复杂，里面混合的药草怎么也有几十种，除此外还有些闻不出端倪的配料。

他掸掸指尖，不愿沾染分毫。

“你觉着我会想要什么意外之力？？”

姜馥迩虽也说不好这意外之力究竟指的是什么，但她总觉得师母那样遮遮掩掩保存的秘方，绝不会毫无秘密。

她不知道如何表达爱意，只想在眼下把最好的一切都拱手送给他，温吞吞道：“众人皆知邶大公子喜好美色。”

邶恒目色一震，这才恍然姜馥迩的用意。

她是想以身相许？是想用这样拙劣的手段讨好？

邶恒忽生出些许怒意，拍掉了她手中所谓的贵重秘方。

“姜馥迩，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姜馥迩没料到他会这般暴殄天物，只心疼她炼了许久的药粉，眼巴巴看着药粉落地。

“大公子留恋香阁，我自是以为你会喜欢。”

“我在你心里就是个只会纵欲的废物？”

听出他不悦，姜馥迩忙澄清。

“我几时也没这么说过，不过是投其所好而已。”

“我好女人？”邶恒更急，“那怎么不留几个在身边常伴？”

“我好美色？又为何不去寻欢作乐？要陪你留在这穷山恶水的地方吃苦受罪？”

姜馥迩被他问地一时语塞。

“还是你师父师母从未教过你该如何喜欢别人？”邶恒忽然想到什么，眉心倏而舒展，“又或许是你师父师母就只能靠这东西维系感情？？”

这倒是真的问住姜馥迩了，她长这么大，从未见过师父师母亲热，原来在山上还不觉得奇怪。

可走过这么多的地方，她才发现真正的夫妻不该是那样的生疏，仿佛就像是为了合作的逢场作戏。

姜馥迩仔细回忆着：“师父向来对师母敬重有加，方方面面都颇为照顾，就像，我和师兄姊们那样。”

终于找到症结所在，邶恒才一扫方才的愤慨，拇指抚了抚姜馥迩手臂上赫然出现的黑鳞纹。

“你师母一向谨慎，虫芽的秘密直到十六年后才被你意外发现，她又怎么会藏不好一本秘籍？”

姜馥迩从未想过这一层，这让她怔怔看着他，思绪早就飞远了。

“这药粉想必有问题。”邶恒说着松开环抱姜馥迩的手，蹲下身捡了些粉末压在纸里，“拿出去给牲口试试便知功效。”

姜馥迩倒是赞同，只不过她不认为有什么试的必要。因为在平宿时，都哲曾带着这包药同邶恒去过消遣地。

她自是不知道这药用在哪了，只不过那时都哲说是姜馥迩不小心弄掉的，再还回来已少了小半。

瞧邶恒包好粉末正欲向外走，姜馥迩突然拉住他，“若这东西确是催情用的呢？”

邶恒眸色深浓，捏着那包药粉思考。

“你师母用幻术将你豢养十多载，又告诉你最后一次疗愈要在拿了玉钥匙之后才能进行。”

“再想想你师父的死因，貌似是想偷尝禁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