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难弃(264)
既然是个陷阱,就说明有人会将这个秘密捅破,这样的肮脏早晚都要暴露在众目睽睽下。
他邶恒再怎么说也有着御赐的贵胄身份,无论如何圣人都不会为了个女人将他推上断头台。
断送前途已是注定,那些执意将他拖入黑暗的手,哪会这么轻易就松开?
为了维护皇家的尊严。
那个女人注定了死亡,他只能帮她死得不那么痛苦。
姜馥迩不知道邶恒会是在什么样的心境之下,做了那样一个决定。
他杀了她是帮她解脱的最好方法,也让那些想借此制造话题的人就此作罢。
他将所有的错都压在自己身上,让自己变成再也无法被拯救的众矢之的,从此一落千丈,成为世人嘴中的谈资和笑话。
即使一无所有,也好过为了覆盖污点活得那样茍且。
“所以这些年,你才活得那样痛苦。”姜馥迩心底酸涩,轻轻靠在他肩头。
她不敢闭眼。
脑海里尽是刺杀他那夜,他眼中展现出的宽慰、释然和解脱。
那样傲然的人被逼成什么样,才能选择以这样的方式去终结宝贵的生命?
姜馥迩觉得心都在流泪。
小小的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眼角的泪顺着邶恒锁骨流下,朝着他那颗仍炙热的心涌去。
“所以我该谢谢你。”邶恒将臂弯里的小身子搂地更紧,“让我有生之年还能体会到真挚的感情。”
依旧无法摆脱原来那段阴霾带来的伤害,邶恒紧紧抱着那个冰凉的小身子,想让她身上的纯粹洗刷掉过往的肮脏。
他不知道她在自己心里到底多宝贵,只知道那是普天之下再也找寻不到的净土。
迷惘间,他冰凉的嘴角辗转覆上两片炙热的唇,这是她身上最热的地方,也最能温暖人心。
鼻息的纠缠,让两个本还深陷寒冷的人逐渐冒出细密的汗。
幻化的毒虫因此逐渐消散,灶箱里的火苗也跟着熄灭,唯剩两人越发疯狂的热情充斥在这间冰冷的屋舍里。
姜馥迩再无遮掩,飞蛾扑火般将自己的爱尽数奉献。
热情且情不自禁的对峙里,邶恒只听她娇喘的声音漾在耳边,带着喧宾夺主的气势。
“你这身子是我的,破不破也要我说了算。”
离开
回忆起昨夜两人的亲密,姜馥迩脸上不禁有些烧。
若不是邶恒后来身子有些发烫,还不知那样的亲近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目下尘烟障目,文素自是没留意到这样的细节,姜馥迩也忙收回视线,不表现出一点异常。
拨开灰尘,文素忙往邶恒那边迎。
“还以为大殿下昨夜跑出去找谁了呢。”她挑衅地朝姜馥迩看了眼,“怎么竟在庖厨睡了一晚?”
邶恒不屑:“你不是跟着我的么,见我半刻没动静才回的房间?”
文素笑意收敛。
她本是装睡,知道他出门才跟出去的。没想到邶恒竟然听出她那么轻的脚步声。
“前几日你二人不还情意绵绵么?怎么今日这般生疏?”文素瞥了眼半晌不吭声的姜馥迩,颇显心机地说:“还是故意做给我看的?”
邶恒绕过她,冷笑道:“做什么给你看?浩言是让你在我这学画秘戏的?”
这话说的极为难听,就连文素都被噎了一道。
“大殿下真会开玩笑,也难怪世人都传您浪荡不羁呢。”
邶恒不理她,径自朝姜馥迩递来鹤氅和白巾的方向走过去。
他披上厚衣,擦了把脸,将白巾还给姜馥迩的同时对文素道:“你大可回去告诉浩言,这丫头跟我时间长了,我正愁怎么打发了她呢。”
言罢,就看姜馥迩一惊。
她自是知道邶恒这么说的用意,无非是为她找机会脱逃,可她从没想过要把邶恒独自留下来。
“大公子?”姜馥迩下意识开口,语气不甘。
文素见此,捂嘴笑起来。
“姜姑娘,这男人啊,没什么不一样的。他今日宠你,不代表就能长久。更何况,你喜欢的还是这位声名狼藉的大公子。”
这话似是触到姜馥迩软肋,只见她目色一凛,对文素厌恶道:“怪只怪我们做仆从的别无选择。否则,卫王又何故会让你来引诱我家大公子呢?!”
这话仿佛说道文素痛处,只见她妖娆的笑意僵了一瞬,当即反驳:“你家大公子可是被我调教的。”
姜馥迩朝她走了两步,语气尽显刻薄。
“那又如何?他依旧能娶妻生子,而你呢?不过是人人口中避之不及的荡.妇,就连卫王都不愿带你在身边吧?否则又岂会将你单独留下?”
瞧着眼前小姑娘的牙尖嘴利,邶恒不想她再掺和到这潭混水里,寻思着怎么让她走。
“姜姑娘这话有意思,难不成你这身份还想着嫁人?”
姜馥迩倒显得理直气壮。
“前些日子我就让村长帮我寻赘婿了,奈何那时大公子还需要我护他,才勉强拖了几日。”
她看了眼邶恒,“如今若不需要我,我不如将你们全哄走,省得碍着我的事。”
邶恒神思收回,默默跺了两步。
虽说姜馥迩没事先与他计划,但若自己先带着这些人离开,姜馥迩趁机再走倒也不是不可。
旁的文素也犹豫起来。
毕竟卫鸿哲只让他看住邶恒,若是邶恒有意和他们一起走,又不带这个跟班的,不是正好?
如此想,她便往门口走,想让门外的侍卫去给卫鸿哲报个信。
谁知门刚拉开,就看卫鸿哲正负手站在门外,也不知到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