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不想推主线(69)
他摆弄着茶盏:“一群废物的聚会罢了,寻死倒不至于。你办事我向来放心,这是我新制的法器,你拿去玩吧。”
说罢,像个逢年过节逗弄小孩的长辈似的,递过去一个小巧精致的匣子。
长宽约三四寸,巴掌大小,不知是用什么制成的,泛着白玉般莹润的色泽,连上面的古怪花纹都流溢着异样的光泽感。
妄境中的一干人脸色变了又变。
琅花匣。
可拘人神魂抽离神智后,再辅以行妄仪,便能够引人入妄。
陆忘林生前凭借此物手中杀孽无数,原来上官清也早就见识过了?!勾结魔修,瞒而不报……
除容寻之之外,其余几个长老面色铁青,不知何时都与黄袍老者站至一处,和容寻之保持着一条泾渭分明的界限。
已经表明了他们的立场。
容寻之阖上眼,心里叹息一声。
妄境仍在继续,陆忘林的神情是与一众人截然相反的轻松:“我还没用过这个,你去挑个人试试。”
说着,他笑着又补上一句:“效果应该还不错。”
此话一出,容寻之整个人都冷了下来。
瑾光十五年,他去找她时,那个弟子神情癫狂,周身却毫无魔气的痕迹,反倒是昏倒在血泊中的上官清也□□魔气缭绕。
再之后,上官清也的双腿几乎被侵蚀得只剩一节森森白骨,但奇怪的是,她的修为却突飞猛进。
倒活像是抽走了那个死去同门的修为一般。
现身
在场众人的面色已经变了好几次,黄袍长老更是脸色铁青。
上官清也勾结魔族,残害同门的事毋庸置疑。
容寻之慢慢收了折扇,面无血色紧盯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不知在想些什么。
仗着没人发现他们,阿嫣凑近了江鹤亭,靠在他耳边:“江道友,你看这出戏如何?”
阿嫣没有等他回答,自顾自地接上:“简直是精彩至极。只要这些人一出妄境,不消多久上官清也的名声便会彻底崩塌,连带着整个上官家都会受到影响,先前交恶的玄清门再趁机反踩,指不定届时审问上官清也还要将人送上玄清门的诛邪台……”
“不过,”她笑盈盈的,信手一指妄境中的琅花匣,“刚才说的那些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操控神魂的法器琅花匣在上官清也手中。”
江鹤亭眸光沉沉的,像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即使听到她这段言论也没有任何波动。
“你倒是清楚的很,也是为了琅花匣而来?”
阿嫣笑而不语,一脸的高深莫测。
再之后,上官清也果然按照陆忘林的指示,对一个参赛的同门使用了琅花匣。
神魂离体,顷刻入妄。那弟子嘶哑癫狂的吼叫声敲打在每个人心头。一瞬间居然没有人敢开口说话。
妄境之中的上官清也收好琅花匣,皱眉观察起那弟子的反应。片刻后,似乎察觉到了一丝动静,抬手朝自己膝盖处拍去。
这一击显然用了十成的力,不详的黑雾弥漫开来,上官清也随之软倒下去。
紧接着,院门轰然打开,是一身白衣的容寻之闯了进来。
于是,许多年前的容寻之破开房门,看见的便是昏迷在地不知生死的上官清也,以及状若疯颠的弟子。
隔着无数个年月,妄境中的一干人不约而同地望向了容长老。
已经没有什么不明白的了。
容寻之死死的盯着妄境中上官清也惨白的面容,不动声色地抚上了自己的左手。那是他事发“潜逃”后去找上官清也时,被老家主亲自打断的那只手。
瑾光十五年之事,容寻之一直心有疑虑,那时一个从不认识的弟子突然让他去找上官清也,只说她遇上了危险,他没作多想便赶了过去。
传信弟子是谁的人,不言而喻。
一众执事长老几乎在他后脚便赶到,亲眼目睹,让他落了个残害同门的罪名,无从辩驳。
如此一看,居然从头到尾都是上官清也在自导自演,证据确凿。
妄境忽地应声而碎。
阿嫣“咦”了一声,复而又极为愉悦地:“来迟了,上官家主的秘密已经人尽皆知了。”
江鹤亭心知肚明说的是谁,只是他不太明白,如果只是为了琅花匣,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这样一来盯上琅花匣的人不就更多了吗,这么做究竟有什么好处。
妄境寸寸碎裂,无边夜阑混杂着洗不净的血腥气息扑面而来,众人下意识地朝灵力肆意波动的方向望去——
“诸位可看够了?”
清朗的声音回荡在九层高塔之中,无端添了几分空灵恐怖,骨碌碌的轮椅转动声与之一同响起,氛围严抑。
血红烛光自上而下落在众人面上,宛如一群惶恐不安的鬼魂。
“是家主——”
“这个时候过来……”
交谈声不绝于耳,几乎都想起方才在幻境中所看到的场景,每个人脸上神色不同,但可以肯定的一定是,上官清也知道他们都看到那些陈年旧事了。
江鹤亭和阿嫣隐了气息藏匿在二楼,不动声色地注视着楼下正在发生的事。
江鹤亭也有些好奇,上官清也会如何解决这件事。
两只傀儡面无表情地站立在上官清也身后。
她随意扫了一眼在场一干人,目光在容寻之身上顿了一下。
黄袍长老上前一步,面色凝重,法器准备随时祭出:“上官清也,当年之事我们俱已知晓。上官一族容不得宵小横行,还望你自请——”
他一段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嗤笑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