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穿越日记(138)
“现在我实在受不了了,走。反正能力在身,到哪儿都能抱到铁|饭碗。”
第二百二十四章
还是得先把伤养好。二对三,两个姑娘对锦毛鼠、翻江鼠、御猫,他们无了,我们俩个也伤得惨重,没个百来天痊愈不了。
痊愈了以后,再搞两匹好马,北上。
狡兔三窟,京城这边,明面上的房产虽然都卖掉了,暗地里的窝点还是留了处。
我和南乡搀扶着进了隐蔽的槐树小院子,一进屋便再也支持不住,扑上了床,筋疲力尽,扯过厚厚的大棉被,相伴着,瘫软着,沉沉睡去。
睡得昏天暗地,第二天太阳落山才幽幽转醒。
我的状态比较好,睡醒了精神便饱满了,没有姓展的、姓蒋的两尊瘟神在身边压迫着,如获新生,生命力蓬勃昂然。
南乡就不太行了,她在最初硬撑着以一扛三,差点被三个男人联手活剐了,伤势比我严重得很。神志不清,面庞潮红,体温滚烫,发起了高烧。
先把好友扶起来,使靠着枕头坐着,迷迷糊糊,脑袋一点一点的,仿佛小鸡啄米,可爱得紧。
喂了两大碗水,她喝得不情不愿,眼皮子都没睁开,用纠结成一团的表情表达很不开心被搅扰了睡眠。
出去抓药,外面已经戒|严了,哪怕这种偏僻的郊野,破落的农区,都能感受到隐隐约约的紧绷气氛,道路上有几个衙役在张贴通缉画像,许多百姓在围绕着看热闹,议论纷纷。
隐藏在拐角处等了半天,待到人群渐渐散尽,快步走上前去,一目十行,把通缉告示的内容看完。
恶性谋杀,在逃重犯,极度危险,一旦捕捉到行迹,立刻上报官府,重重有赏。
“……”
冷笑涟涟,无尽悲凉。
好个春秋笔法,谋杀在我们谋杀之前,高官与巨贾对我犯了什么罪呢为什么只字不提拐|卖,非|法|拘|禁,殴|打,强|奸,轮|奸……还真是只准上位者肆意作祸,不准下位者有丝毫的反抗,啊
下位者反抗即成不可饶恕的罪。
蝼蚁草芥,必须把嘴捂得死死的,磅礴的欺凌倾轧中,一丝毫惨叫的声音都不准发出来,哑然地沉没,沉默地消亡,湮灭得天经地义、理所应当。
他|妈|的。
待到老子把伤养好了,直接北上投大辽,参加武举,夺取辽国的武状元,在辽国发展做官。过些年开战了,带兵打进来,帮着把这腐朽糜烂的大宋给扬了。
抓了药,回小院子,小厨房里文火慢慢地熬煮,浓郁的药香钻进鼻腔里,熏得脑子不太舒服。
熄了火,在高温的柴火余烬中焖入两个地薯,等过小半个时辰,过来掏出来,啃着吃,喷香软糯。
“宝儿,醒醒,别睡了,起来喝药。”
“好苦……”浓重的鼻音,无意识地撒娇。
“良药皆苦口,乖,好好喝完,把烧退了,咱有蜜饯吃。”
她又沉沉地睡了过去,伏在我的膝上,信赖地依偎着,蜷成兽似的一团。我把棉被给她掖紧,防止受寒,搂在怀中,轻轻地拍抚背脊,温柔地哄睡,再次哼起了那首悠悠的助眠小调。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李叔同大师的词曲,在我们那个年代,我们小时候,家喻户晓。似乎有些悲伤,似乎有些哀婉,可实在美丽动听,于是被很多父母用作了晚间哄睡孩子时的童谣。
哄睡,助眠,有奇效。
下去做饭,煲汤,老母鸡山药汤,好好给她补补。
她如果醒不过来了,我跟她一起走。
第二百二十五章
杜鹰全家一十六口俱被灭门,没有任何幸存者,没有亲戚给他们处理丧葬事宜。因为涉及到了退役捕头,所以由开封府代为接手,把烧焦了的遗骸葬入了阵亡官兵的烈|士|公墓。
易容改妆,晴朗天,提着一坛浓醇的烈酒,进了荒草菁菁的墓园。
坟包前摆了许多祭奠的贡品,瓜果、酱猪肉、桃酥……什么都有,颇为丰盛。大约是蒙厉悔、丁刚、马泽云、章平、楚念辞……他们那些捕快放的。
我观察了下周围,确定这个时间点没什么人,于是盘腿坐了下来,坐在老搭档的坟前,自然而然地开始偷吃贡品。
坟包上一只漆黑的乌鸦朝我嘎嘎地怪叫,弹出一枚小石子,精准地打飞。
“鹰子,”与逝者共饮,浓醇的烈酒灌入喉腔,洒满一地,浸透草地,“对不住,实在对不住,没料到会把你们全家都牵扯进来,你那三个鬼机灵的小孩儿,唉,可惜了……”
咂咂嘴,袖子抹去脸上辛辣的酒渍。
继续偷吃贡品,酱猪肉真好吃。
“不过你可不能怨我,你全家遭的这祸完全在老子意料之外,不是我的意思,我从来没有怨过你,更没想过迁怒你全家老小。”
“当初你能拼着得罪豪商巨贾,豁出去救我,实在使人感动,对咱这个老搭档,实在已经仁至义尽了。后来废了只手,熬不住折磨,贪生怕死,自保,那都属于人之常情。”
忽然想起了点什么,戳戳安静的黄土坟包。
“不过你小子可真够黑的啊,硬生生从大商人身上薅走了那么一大把羊毛,万两银票啊,万两啊!都够你儿子、你孙子、你曾孙子……往下十代的富贵舒适了。”
唉。
天南海北地聊,聊了许久的天,陪逝者喝了半天的酒,战友最喜欢的上等竹叶青。酒坛子空了以后,坟包前能吃的贡品基本上也都被我偷吃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