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穿越日记(163)
“老子从军九年,只见过血山尸海的死人,从没见半只鬼。人也仅不过禽兽的一种而已,猪狗牛羊死后,腐烂作臭哄哄的烂肉,长蛆流脓。人被砍死后,也烂作臭哄哄的烂肉,长蛆流脓。哪儿来的魂儿哪儿来的鬼”
“我从没见过佛家道家杜撰的地狱,我所见炼狱尽在人间,尽由活人创造。”
冲了上来。
“二狗子!你他|妈给老子清醒清醒!老子不信真有鬼附身!……你到底抽了哪门子疯!清醒过来!……清醒不过来,老子就用拳头把你打醒!……”
拳拳到肉,狠辣的近身格斗,不过三十个回合,锦毛鼠被我掀翻在地,狠狠地摔了个嘴啃泥。
骑在腰上,死死压制住,一拳一拳,对准太阳穴、对准鼻梁、对准眼眶,活活打死。
挡。
挡不住。
绝望地怒吼。
“徐明文!!!你睁大狗眼看看老子是谁!!!老子是扶你上位的兄弟!!!杀了我,王朝马汉夺权,你不要后悔!!!”
“……”
如雷贯耳,头皮发炸,动作迟滞。
左右两只拳头猛然被攥住,拽到背后,反剪,拖了起来。
“给老子押住了他,押跪在地上,押得死死的,绝不能再让他有发狂的机会。”
衣衫凌乱,满脸鲜血的锦毛鼠,狼狈地爬了起来,嘴里吐出大滩掺杂着牙齿的血水。
“刚子,帮我看看,脸上的鼻梁骨是不是断了”
“还没,只是肿了,养些时日能养回来。”
“那就好,”虚弱地吐出一口浊息,“如果鼻梁骨断裂了,毁容破相了,哪怕他是大领导,老子也要把他绑上石头沉了塘。”
展昭、蒋四在我身后,一人反剪着一只胳膊,死死地押制住,力道巨大,拧得肩肘关节生疼,不留丝毫挣脱的余地。
夜枭怪啼,扑棱棱飞起。凄清入骨的阴森深林里,浑身发寒,后怕不已,诚心实意地佩服。
“蒙憨子,你胆子真大啊,鬼都不怕!我们都不敢上,你倒好,带头冲锋!”
摇头。
“没鬼,没鬼,鬼神报应是用来规驯老百姓的,你们俩个也是吓糊涂了,刑侦捕快出身,办案这么多年,可曾见过冤鬼报仇既然那么多作恶的人,仍然活得长命百岁富贵荣华,就说明了世间无鬼嘛。”
摸索着,撕下脸上浓密的络腮胡,刺啦,刺啦,撕得皮肤生疼。
捏着光洁的下巴,强迫抬起来。
“看着我的脸,说出我的名字。”
猩红,喘|息|粗|重,猛烈挣扎,恨不得生啖其肉,生寝其皮。
“我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第三次,第一万次!……”歇斯底里,疯魔。
重重一拳,砸在了下腹部,当场伛偻成了虾米,然而无论如何都挣不开背后的反钳,双肩、双臂拧得剧痛。
“错误答案,重答。老子让你说出老子的名字呢。”
“憨子……”身后的展昭不忍地唤,“这样对武官统领,不太好吧……”
“不好”反问,“那你告诉我,还有什么手段能让他清醒过来”
“这样一拳一拳下去,倘若把他活活打死了呢”身后的蒋四不忍地阻挠。
“那就活活打死了呗。打死了都清醒不过来,这领导于咱们也没什么屁用了。既不能作兄弟们的大树,就绝不能作兄弟们的累赘,军队不留无用之人。不是……我是说,官府不留无用之人。”
呸呸地吐出嘴里的血沫、碎齿,抹干净鼻孔里流出的血污,抡圆了膀子,又一拳下去,伛偻得更深了。
“说,我是谁,我们是谁”
“锦毛鼠!”沙哑,哀嚎,崩溃,“翻江鼠,御猫,你们死了都不让我安宁!作鬼了还回来缠着我!……”
结局二(29)
“……”沉默。
“……”沉默。
“……”沉默。
“我是厉悔,头儿。”低声。
“我是泽云,头儿,不是展大人。”低声。
“我是刚子,头儿,不是那奸商。”低声。
认真地讨论。
“不行咱们这回去陷空岛公差,把陷空岛九族夷了吧……反正大鼠、二鼠因为涉|黑已经入狱了,只剩下个穿山鼠徐庆在苦苦支撑,日暮西山,不足为惧。”
“做大了的商户没有干净的,多搜罗搜罗罪证,添油加醋,往死里整。”
“可是再怎么搜罗罪证,也不至于判到夷九族的重刑啊”苦恼,绞尽脑汁。
“那就捏造些罪证出来,往他们头上扣屎盆子,诬陷陷空岛与倭|寇|勾结,意图叛|国归|东|瀛。”
“这主意好。”豁然开朗,赞同连连,“保准岛上鸡犬不剩,灰飞烟灭。”
又郑重地提议。
“展大人的亲哥,展旭……据说和展大人长得颇为相像,在常州府武进县的老家,孩子已经两三个了,也不要留了吧”
“不留,不留。”司法重器,朝廷鹰犬,铁血恢弘地敲响了一座县的丧钟,“陷空岛完了紧接着就是武进县展氏的九族,通通送下十八层阴司地狱。”
背后双臂的钳制松开,瘫倒在了地上,抱着钝痛的腹部,阵阵痉挛,浑身发抖,冷汗涔涔,许久缓不过来。
扶着肩膀,架了起来。
鼻青脸肿,被打掉了牙齿的脸,注视着我的眼,双手捧着我的脸。
虎目晶莹含泪,通红通红。
低哑,轻柔。
“我是厉悔,二狗子,我是厉悔啊。”
“对不住,兄弟们着了道,当初那姓展的宣称你牺牲了,我们以为他德行高尚,便信以为真了。结果害你煎熬了不知多少个月,人都疯怔了。至今仍然走不出来旧年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