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穿越日记(164)
温暖用力地拥抱,深深地拥进了怀里,镇定抚慰,许久许久。
“……”
三位我一手提拔上来的校尉官,周卫国在开封府的心腹肱骨。
蒙厉悔温暖用力地拥抱完,马泽云温暖用力地拥抱,丁刚温暖用力地拥抱。表达着深沉似海的同袍感情,竭尽所能地抚慰,唤清明神智。
脑袋依偎在厚实的肩膀上,温热的脖颈贴着温热的脖颈,皮肤贴着皮肤,颈动脉里微微的泵动,互相间隐约可感。
“为什么呀”
无尽错乱,无论如何都想不通,喃喃地问战友。“你们对于他们做过的混账事如此痛心疾首,要把陷空岛、武进县挫骨扬灰,替我出一口恶气。可如今,你们分明在变成他们呀……”
那墓坑里掩埋的尸体,分明就是徐明文。
轮流拥抱安慰我的人,分明就是活生生的展昭在世、蒋四在世、白玉堂在世。
“你想得太多了,这不是什么好事,想得太多的脑子都容易走火入魔。”老兵抱着脑袋,盯着眼睛,认真地劝说,“人生在世,短短六七十年,很快就老死了,好好享乐,不要太纠结了,难得糊涂,难得糊涂。”
“…………”湿漉漉的睫毛轻颤,近于疯魔的猩红里,几滴浑浊的热泪落了下来。
“头儿,你这幅较真执着的样子,让我想起了早年从军的经历。那时候,边关苦寒,契丹军队抓到了我们落单的兵,会把我们的兵,宰杀猪狗一样,涮洗吃掉。抓到了我们宋国女子,会轮着玩,玩到死,再作两|脚|羊,架上火堆吃掉。”
“我们对于抓到的契丹兵,也是相同处理,心肝挖出来炒菜,填饱肚子。抓到的契丹女子,轮着玩,玩到死,再作两|脚|羊,架上火堆吃掉。”
“你就像边军当中,死撑着不肯吃|人|肉的个别战友一样,不肯参与进去,不肯轮|奸契丹蛮子作乐。并且还义愤填膺地质问我们大多数,质问我们主流,我们的禽兽作为,与契丹敌军有何区别!!……”
“这还真没人能答得上来。”
“但咱可以明确告诉你,亲身实践出来的经验。几场战争过去,遍地疮痍,后来那些战友也不再坚持了,也开始吃|人|肉了,也参与进来,享乐作乐了。”
捧着脸,四目相对,近在毫厘,紧紧地凝视着。
一字一句,重重砸在鼓膜上,咚咚擂鼓般,振聋发聩,通体发毛,贯彻魂灵。
“今个儿在春山坊,如果不是知晓你女身,没那部件,没那功能。轮牡丹的应该是四个,而非仅仅我、马泽云、丁刚。”
“我们本来打算也邀请你的,让你先上了她,按照尊卑主次,我们再上,一起把她分了。”
“你本应该也参与进来的,头儿,周大人。”
结局二(30)
【没有什么东西永恒不变,除非那是个死物,哪怕溪边的顽石还会在上千年的风雨中逐渐磨损呢。人只要继续活,长一岁,变一个样儿,长五岁,变一个大样儿,长十岁,变成另一个人。】
【和光同尘,同流合污,随波逐流。商场如此,官场亦如此,活人继续活,只会慢慢融入周遭,绝无法独立。】
大商人生前,对展昭前路必定腐|败的老辣预言,如今应验在了我的身上。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坑里的女尸赤|条条,青紫斑驳,空洞地望着苍茫浩荡的残酷苍穹,两三只秋雁纷飞着掠过,圆月湛亮,无尽幽谧。
蒙厉悔、马泽云、丁刚,开封府三位校尉官围着墓坑,往里面填土,一锹一锹黑褐色的泥土,混杂着蚯蚓、蜈蚣、潮虫,逐渐掩盖了冰冷的雪白。
“头儿,”丁刚用袖子抹了把额上的热汗,气喘吁吁,过来歇息,“累了,帮咱干些吧。”
铁锹递过来,含笑,眼睛温良地盯着。
“给,过去帮帮忙,帮兄弟们把尸体掩埋了,好么”
“…………”
蒙厉悔、马泽云皆停下了动作,歪过头来,望着这边,看我接不接。
“……”
“……”
我接过了铁锹,来到了墓坑旁,铲泥土,一锹一锹,平静地往下扬。
蒙厉悔、马泽云重新动作起来,我们同僚战友,一起齐心协力地干活,把深坑逐渐填满。
泥土扬到尸体的胸口上,尸体狼藉的下|身,尸体淤青的大腿,尸体死不瞑目的面庞,遮盖了尸体的眼睛与鼻唇。
面庞无数次在王望雪与徐明文之间变幻,最后什么都不剩,厚厚的泥土把一切通通掩盖去了。
马泽云、丁刚站在墓坑上方,来回走动,把泥土踩实。蒙厉悔与我从附近铲来潮湿的草皮,铺在墓坑上方。两三天的时间,草皮就会彻底扎根,繁茂在这里,郁郁葱葱。
毁尸灭迹,全部处理利索了,我和他们一起往回走。
擦着热汗,并肩絮絮地闲聊,谈笑风生,回归帝都的闹市区,隐没入歌舞升平的糜华盛世,共沉沦。
心里明白,过去的徐明文已经埋葬在墓坑里,化作腐尸了,剩下的,只是个纯粹的古代男性官|僚,周卫国。
结局二(31)
回到府里,殷勤的管家带着仆人,打着灯笼,迎接出来。
“老爷今夜在外应酬,不是说不回来了么……夜半三更,长街漫漫,秋寒露重,怎么也没传个话,让咱们府上轿子去接就这么一路走回来了,没得染了风寒……”
“快,快吩咐下去,厨房熬碗热滚滚的红糖姜汤,再炖盅松茸鸽子汤,好好给老爷驱驱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