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穿越日记(258)
转过头顶,转过腰身,转过骁勇腾跃的脚下,一次次抛向高空,一次次精准地落归结实的掌中。
橙红、赤黑两色相间的妩媚胡裙,怒放着盛开,顾盼神飞,强大、自负而张扬,像荆棘,像狂风,像刀剑,呼啸着冲刷过幻月下迷醉的灵魂,摧枯拉朽。
胡裙之下,扎了作战绑腿的契丹胡裤,步法交错缜密,弓步弹跳间,布料绷紧,隐约可见流畅发达的大腿肌肉线条、鼓鼓囊囊的小腿肚子。
“……”
原来还有这种活法么
不用假扮男人,也能活成个人。
堂堂正正的女人。
番外九十一
辽继唐风,开放热烈,武德充沛。
不在乎腐儒士大夫的所谓端庄文静体面,无论男女老少,皆擅歌舞。兴致上来了,当场跃出,来上一曲又一曲的放飞自我。
女人的情人跃入了场地,与女人臂弯挽着臂弯共舞。
两个形貌相似,疑似亲姐妹的白肤黑发胡女,手牵着手,踏着轻快的舞步,入了场地。
陆陆续续,又加入了很多男的女的,老的少的。
共舞的,独舞的,耍单刀的,耍双刀的,耍直刀的,耍弯刀的……奇光异彩,目不暇接。
几个小孩子手拉着手,快乐地转圈圈,稚嫩的童音,齐齐哼唱着祈福的契丹民谣:“冬月时,向阳食。若我射猎时,使我多得猪鹿!多得猪鹿!……”
温热的羊奶入喉,直下肠肚,通体温暖舒畅。
双刀锵然出鞘,跃出坐席,加入气氛盛浓的篝火晚会。
记不清和多少人跳过了舞,也许小半个时辰,也许很久很久,大汗涔涔,酣畅淋漓,每一丝力气都榨尽。毛孔舒张,酸疲近乎瘫软,多年来病态紧绷的精神,前所未有地松弛至极致。
忘我,失我。
好像要融化在清风晓月之中。
掌柜的刁蛮小孙女儿拽着袖子,红扑扑的脸蛋希冀渴盼地仰着,央求地撒娇。
“大达蛮,太厉害了,再来一遍,没玩够,我还要!再来一遍!……”
“高手啊,以前当过兵,战场杀过敌”掌柜的心腹手下,朵其那、赫赫把小女孩保护地抱起,放在粗壮的脖子上骑着,态度有些古怪的警惕,又流露着丝丝抑不住的怜悯,“怎么现在沦落得这般废物得罪人,被弄残了……”
“对。”
我嘿嘿地笑着应,满不在乎地抹去额上的热汗。
赫赫用巨大厚实的熊掌,安慰地搂拍后背。
“他们汉蛮有句古话叫什么来着……人贵在有自知之明。阿雄耶,以后惦记不起的女人别惦记了,美丽华贵的女人大多有主儿,你去追求,人家上层金钱权力老爷,肯定往死里整你,为了爱情被害残,甚至失去生命,犯不上。”
重重地点头,诚顺地附和。
“你教的对!”
嗓音雄浑低沉,善良好意地邀请。
“就你与那俩哑巴上路太危险了。现在宋国并不太平,出了京城便有很多民不聊生与匪寇,势单力薄,容易被劫。”
“万一客死异乡了,那就太悲伤了。不如与我们一起吧,这月底,店里要发一支商队运送瓷器、蜀绣回国,你跟大家一起回家。”
“好呀!”黄天不负苦心人,数日的殷勤辛劳,终于等到这一刻,喜笑颜开,求之不得,感激不尽,“好达蛮,我对辽语、宋语都很精通,还会少量的西夏语,不会是无用累赘的,可以帮咱们商队做个备用翻译!”
高兴地笑起,亲热地抓过手掌,拳头状温暖地包裹住,自己人似的拍拍手背。
抱头拉呱,恭维着,做交易,谨慎地商量试探:“战士达蛮,你刀法很妙,让人敬佩的强,虽然身子废了,只剩花架子了,但是教教咱们其他姊妹弟兄,好不好”
“没问题,”拍着胸脯保证,“绝对倾囊相授!”
前唐珍本《怀化刀法》,
内功心法《入臻》,
为了这两本上乘武学,得罪了高|官,赔进去了自己的一生。如果就让它们这么烂了,什么效用都发挥不出来,未免痛憾,不甘心。
不如收几个徒弟,传承下去。
瑰宝不该消亡,华夏的瑰宝精粹该代代往下传承。
虽然到头来为他人做了嫁衣裳,但好歹能为自己的生命换得个安稳舒适的暮年,不至于饿死在荒原上。
番外九十二
命贱福薄,坎坷多磨,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曾经那般努力地打拼,野望着荣华富贵,权势滔天,镇守国家社稷,实现崇高的自我价值,青史流芳。
快到尽头了,才发现,什么身外物都是虚的,唯有身体健康,无病无痛,才是实的。
我已不敢恨蒋大老板。
我深切地、怨毒地恨展昭。
如果不是那个死去的官员,蒋老板怎么会费尽周章,把我打成这样。
载歌载舞,团结互助。
鼓点喜乐飞扬,胡琴琵琶伴羌笛,纵情欢悦。
那会子还阴沉沉,浑身贞烈抵拒的胡攀,此刻已经百炼钢化作绕指柔,妩媚热辣的契丹美人坐在大腿上,搂抱着难分难舍,亲得七荤八素,你侬我侬。
喝高了的岳青云,跟虎背熊腰、近两米高的魁梧摔跤手斗舞,咧着牙大笑,面对面,脸贴脸,追着对方的节奏,前探步、后探步,兴高采烈地手舞足蹈。
晦暗的火光映照着太平美好的人间,残梦一般绮丽,不太真实。
三三两两,络绎不绝,黄莹莹的萤火虫逐光而来,飞向高温的篝火,瞬息间湮灭消失,化为乌有。
姑娘抓着胡攀胸前的衣襟,牵狗一样,牵着他乖乖自愿地往幽僻的黑暗处走,眯着眼睛快乐地笑闹,掐了掐男人劲瘦的腰,拍了拍男人厚实的屁股,爱不释手地揉了又捏,捏了又揉,满意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