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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穿越日记(279)

作者: 郭芍药 阅读记录

“嗳,您老慢慢挑,”鞍前马后,殷勤地伺候,“相中了哪个只管吩咐,咱们立马给您拖出来,洗涮干净,尽情享用。”

“谢谢你们,劳你们受累了。”诚恳尊重地致礼。

“使不得,使不得!下面兄弟为主簿您效力,应该的!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从头转到尾,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闲情散步地挑选好看的皮囊,醉翁之意不在酒,逐渐记下了地牢的构造。

耗费巨资斥建,能工巧匠设计,最易守难攻的八卦形,机关重重,步步隐藏杀机。哪怕开封府的官兵部队想攻进来,也得牺牲不少战士,流很多血。

那边牢门的锁链哗啦哗啦响动,已经物色好了,往外拖人了。

少女纤细,反抗挣扎的力道,在打手的粗暴拖拽中,简直微弱得犹如小鸡崽。

抓挠出了数道血痕,招徕了狠狠一记恼怒的巴掌,当场抽懵,两管鼻血流了下来,嘶哑地叫着救命,泪如泉涌。

抓着头发往外拖,按趴在冰冷的石台上。

一个骑上,数个叫好旁观,等待轮流。

禽兽们亢奋鼓舞地大喊:“透!透!透!……”

“……”

她不该哭叫得那么尖利,冷血而麻木地想。

经验之谈,这倒霉小姑娘该沉默,隐忍着,闷声不吭,减少对其的刺激,很快就索然无味了。才能少受些罪。

人性不可深究,究其实质全是兽性。在受害者的位置上,一场痛苦的施暴。在加害者的位置上……加害者怎么可能与受害者感同身受呢在加害者的位置上,这只不过是一种娱乐、玩耍而已。

就像天真无邪的孩子拿针刺穿蚯蚓、撕掉蝴蝶的翅膀、貍花猫拿爪子慢慢拍死麻雀、狗群活撕开猫……一样的玩耍性质。

“您老挑好了么”屏息,唯唯诺诺地伺候在旁,恭敬地轻声问询。

“要这个。”想也不想,随手指定。

“这个是女人啊……”纳罕。

“要的就是漂亮女人。”

“啊”犹疑。

回过神来,瞬间改口。

“点错了,要隔壁间,那个清秀的小伙子。”

“是是是!……”

打开囚室的锁链,五大三粗的爪牙们涌入牢房,往外暴力拖人。

男人声嘶力竭地哀嚎,拼命地挣扎,奈何饿得头昏眼花,腿脚虚软,根本没力气。

反抗的结果,被打手们堵在角落里棍棒殴打,直至头破血流,动弹不得,软软地滑倒在地上,蜷缩着痛哭流涕。

“天理昭昭,铁律铮铮,你们还有没王法……呜呜呜呜……我要告你们……”

哟,听口音,还是个江南人。

“哪家衙门口不护着窑子敢开酒楼就不怕被告!”哄堂大笑,狼突鸱张,气焰猖狂,“您吶,尽管安稳着吧,但凡进了我们这地儿的,从没有能走出去的!哪怕埋,您也只会埋在我们挖的乱葬坑里!……”

挺讲究的,打头,打后脑,打四肢,打腹腔,打后背……就是没有伤到脸。所有地牢里囚|禁着的奴|隶,无论多么衣衫褴褛,脏污狼藉,脸都挺干净。

大约是由于,脸乃最重要的出售牌面。

离开黑|(防)|(和)|(谐)|社会私设的地牢,脱离阴暗的地狱,重归阳光绚烂、岁月静好的人间。

重新呼吸到新鲜的空气,恍恍然若隔世。

到酒楼大堂的柜台,开了间天字号上房。虽然有内部人员的优惠价,但还是花了不少银子,肉疼得我千刀万剐,暗暗皱眉。

传承数千年的华夏精粹:随波逐流,和光同尘。不能不嫖,阿努图他们抱着各自看中的奴|隶去泄|欲了。大家都嫖,就你不嫖,不想混了么……

洗涮干净的小伙子,穿上合适的版型衣裳,绑上绸缎腰带,纤秾合度的曲线一下子显出来了。

清俊文雅,盘靓条顺,举手投足淡淡的书卷气,眼神中透着一股子独属于书院儒生的,清澈的愚蠢。

两个练家子反剪着其双臂,按着肩膀押送了进来。

“您老请慢用。”

伏低做小,巴结奉承。

深躬着腰,毕恭毕敬,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

两股战战,几欲逃跑。

然而脚底生根般,牢牢地扎在原地,一动不敢动,极尽柔驯,绵羊般任人宰割。

我大抵猜得到他被送上楼前,经历了什么。无非就像当年送给高|官|陪|,|睡前,蒋姓商人对我用的那些恫吓手段。

“小郎君,叫什么名字呀。”甜蜜蜜。

“……奴、奴名宜主。”

大腿翘二腿,握着书卷,微笑地凝望着,闲适恣睢。柔软舒适的蜀锦软榻,拍拍身边的位置。

“过来坐。”

哆哆嗦嗦,在身边落座以后,隔着丝滑的鸦青袍面,捏了捏男人的大腿,清晰地感到一瞬应激的颤栗。

瑟缩伛偻,不敢反抗。

握住年轻素洁的手,包裹在温暖苍枯的老人掌心里,来回揩油摩挲,疼宠地拍了拍手背。

“乖,叫姐。”

“……姐。”

低眉顺眼,隐忍着害怕的颤音。

“姐问的是本名,不是他们给你取的花名。”

“……崔、崔元盈。”

“元盈是哪里人士呀”慈爱。

“……江南、江南东路,苏州齐县人士,家住拾子桥沟,桃花庵下。”细若蚊吟。

“那可是处极富庶的太平地界啊,怎么会被拐|卖到了千里之外的开封”惊异。

欲哭无泪,肠子悔青。

“回家路上,遇到弱女子请求帮忙,把沉重的箱子从马车里拎出来,我好心过去搭把手,突然就被手帕捂晕,抓进车厢里了。水路、陆路,兜兜转转地颠簸,摘下蒙头的麻袋以后,就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