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穿越日记(280)
咬咬牙关,狠狠心,勇敢地赌一把。噗通跪下,五体投地,三个重重的响头。
“大姨,您发发好心,救救小生吧!我家里还有老父老母要赡养,独苗苗啊,没了我,他们怎么活!……”
跪地膝行,皱皱巴巴的血字纸团塞进掌心里,沙哑地哽咽,死死地抓住深渊里的救命稻草。
“求求您,发发善心,把这个递出去……囚室里的人越来越少,每天都在往外运,我不想变得跟他们一样,被净|身处理,作以色侍人的玩|物……我有手有脚,想好好活啊……”
声嘶力竭,涕泪俱下。
尊严践得粉碎,哀哀乞求。
“只要您帮咱把这个纸团传出去了,咱举全家全族之力,重金报答,当牛做马,衔草结环,生生世世感恩您的大恩大德……”
“……”
救他
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还救他
森冷的刑侦公门现实:
“任何人,变成失|踪|人|口,流入奴|隶|黑|市的那刻起,在律法意义上就已经死了,不存在了。”
我想来想去,都想不出这个受害者能有什么逃出生天的希望。他生得帅气,应该不会被采|生|割|折,大概率就是夜以继日、积年累月地被迫|接|客、接|客、接|客……被当作发泄情|欲的肉|便|器,直到感染|性|病、肝病或肺病,浑身腐烂,扔进乱葬岗草草掩埋,哑然湮没于黑暗的汪洋。
“胆儿可真肥,竟然敢跟嫖|客求救。小孩儿,不怕被揭发给管事的,打断腿,泡水刑么”似笑非笑,危险地幽幽沉沉。
通体僵直,木木懵懵,神情一片死寂灰暗。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抚摸秀色可餐的鲜嫩容颜,顺着暗纹衣襟油滑地拨弄,扯开男子美好的锁骨与胸膛。
抖若糠筛,反射性地抬起双臂,阻挡在面前,“奴知错了……别,别打我……”
“有门路来这里嫖的,大都是合作关系,就算不是合作关系,也没有愿意为了只肉|壶而得罪入源大酒楼的。”
警告并点醒。
“记住了,你的生机只一线,卖入欢|场以后,机灵些,嘴甜些,尽快找个有权有势的金|主傍上,求人买了你,上|岸|从|良,放宅院里养着。远胜过年纪轻轻就一身烂病死了。”
番外一百一十四
华灯初上,纸醉金迷。
声色犬马,歌舞升平。
历经白天的辛勤忙碌,筋疲力竭的老百姓匆匆吃过晚饭,千家万户纷纷熄灯,坠入深深的黑沉梦乡,鼾声如雷。
与之恰恰相反,此时,另一个世界才刚刚苏醒。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天上仙界一日的挥霍,抵得过地上凡人一年辛劳的血汗积蓄。
钿头银篦击节碎,
血色罗裙翻酒污。
五陵年少争缠头,
一曲红绡不知数。
圆桌艳|舞,轻盈堪比汉宫飞燕,翩翩然几欲乘风而去。媚眼如丝,顾盼神飞,销魂蚀骨地勾引。
轻薄奢贵的流仙短裙,牡丹花一般飘逸艳泽地盛开,冰肌雪肤,婀娜曼妙。
以金粉绘制的特殊花钿,修长地延伸在舞姬玉白色的双腿,迷离灯光辉映下,熠熠闪烁,似沾染着万千星辰。
手戴精美护甲,纤臂着铃镯,赤|裸舞动的双足戴着华丽的脚|链。
东西两侧,成排的乐师整齐地跪坐,陶然沉浸地演奏着丝竹靡靡。富丽堂皇,盛世的笙歌里,优伶恢宏地合唱着:
【又痴又狂,多杯琼浆暖入喉】
【不必细问君自何方来】
【逝者如斯夫,几番醉醒,旧日不可追】
【大江东去,朝花已萎】
【不必细问妾是谁】
【华年潋滟,人生苦短,纵情为欢】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之事明日愁】
【……】
高朋满座,官|商贵胄如云。
训练有素的侍者奴仆,跪地膝行服侍,不得起身。谨小慎微地沏茶、斟酒,伺候沉醉享乐的贵宾。来回传递托盘,呈送美味的珍馐。
煎熬挣扎的地狱在人间,逍遥极乐的天堂也在人间。
……
黄|赌|毒|贪|黑|拐,只有客人想不到的,没有会馆供应不了的。既是娱乐至死的销金窟,更是各种关系、资源,交织融汇的顶流漩涡。
谈大宗生意,做钱|权|交|易,招待贵客的首选。神圣巍峨,阔气豪绰,堪比帝皇宫阙,面儿上倍有光。一掷千金,眼也不眨,巨大的花销展现自身家族雄厚的实力。
平民百姓积年累月狂热追捧、崇拜的名伶、戏子,此间里,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瘦|马,地位最微贱的玩宠。
招之则来,挥之即去。
八面玲珑,长袖善舞。
千杯不倒,迎来送往。
随着鸨子的引领,陪|酒|陪|玩|陪|睡的翠玉女郎、红玉男郎,步步生莲,风情地迈入雅间。
席座间,衣香鬓影,勾魂的佳人林立,无边无尽的幽艳。
“阿勒左将军,您诸位先请——”
请客的宋国富商满面红光,豪迈地挥手作礼。最后一个字音落,旁边的文人立刻翻译成我们能听懂的契丹语,进行第二遍表述,传达老板的热情意思。
“那么就,客随主便。”
跋扈的年青将军锋芒毕露,高贵傲然。最后一个字音落,我立刻翻译成对面能听懂的宋语,进行第二遍表述,传达上级的友好意思。
“声音要大、坚定,有气势。”辽将扫了我一眼,“这场是他们有求于我们,不是我们有求于他们。”
“是,属下知错了。”立刻恭顺地垂眸应承。接下来的时间里,两方交流,我都尽可能地提高音量、强硬语气,气势跟着又狂又能干的彪悍老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