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穿越日记(281)
左手边,番市地|头|蛇,大婆姐,
右手边,管账师爷,阿图努。
辽将挑了个丰腴妩媚的胡姬,作伺候娱情的陪|酒。大婆姐挑了个硬朗阳刚的红玉男郎,揽在怀里,上下其手,耳鬓厮磨,轻浮快乐地说着悄悄话。
阿图努一眼相中了个矮个子的烈焰朱唇,如胶似漆地抱在一起,亲得难分难舍,舌头口水搅在了一起。恶心得人浑身难受,嚼着香甜软糯的无花果都不禁作呕。
视线巡扫一圈,欢场里,每个挂牌的俊男靓女都在努力展示风情,销魂的眼波卖力地勾引,乞盼被贵宾选上。
看多了真有些审美疲劳。
眼花缭乱,快脸盲了。
随意指了个温温软软、看上去没什么威胁性的无害男子。
红玉男郎喜上眉梢,高高兴兴地脱离被挑选的队伍,来身边坐下,伺候着切水果,斟酒续杯,种种殷勤。
“老家哪里的啊”漫无边际地聊闲呱,随口问了句。
“成都府路,嘉州人士。”
“哦。”
宋国富商的审美和辽国的明显不同,差异极大,搂着、抱着的,清一色又白又瘦又幼,单纯清丽可爱风情。
“有手有脚的,怎么干这活儿。”鄙夷。
“赚钱多啊,奴家累死累活干一个月的苦工,还不如这里一晚挣得多。”红玉男郎温柔地坦坦荡荡,调笑地揶揄,“您甭看不起咱,好姐姐,您一个月的银饷,未必比咱高。”
恼怒。
“搞清楚自己的位置,惹了客人不高兴,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男郎立刻乖顺地闭嘴,沉默是金。
我指了指面前的成列酒盏。
“喝,把这些全喝完,一滴不许剩。”
“……”
“……是。”
番外一百一十五
白玉为堂金作马,珍珠如土金若铁,佳|丽成云入幻月,此为盛事,共襄豪筵。
“贵国出产的瘦|马举世闻名,这些年历经风风雨雨的波折发展,中原|风|月|产|业日趋完善。大江南北皆知,赵宋王朝,蓬勃的秦楼楚馆已经赶超曾经的行业龙头,西喇汗国。”求知若渴,咄咄逼人,“为何贵国朝廷对这点始终含糊其辞,不肯承认呢”
“这个、这个……”
富商尴尬得面红耳赤,绞尽脑汁措辞体面的说法,被过于凌厉的辽将逼出满脑门子汗。
觥筹交错,其乐融融地推杯换盏,豪放地表示:“食色性也,人之本源。拿来赚钱,不磕碜,有什么可羞耻的。”
紧紧地跟随着,翻译成对面能听懂的宋语。
辽将目若鹰隼,笑时皮肉夸张地牵动,视线紧紧地凝聚在交谈者身上,犹如蓄势待发的猛兽在狩猎猎物,上位者霸道独断,极致的压迫感,透不过气。
“但有一点,在下始终难以明白。”
“您请讲。”
富商狼狈地摸出丝帕,擦了擦嘴,又擦了擦汗。
“既然早已形成成熟完整的产|业|链了,为什么还不合|法|化、公|开|化”
“……”沉默。
对面的宋国文人冷冷地翻译出了老板的斥骂。
“非我族类,其心可诛!”
辽将稳如泰山,混不在乎受到的态度暴力,笑容可掬地自顾自继续。
“我们外来胡商,究竟不比你们中原商人,没有那种世世代代与宋国朝廷紧密勾连的孝顺关系。”
“推动的事情,只能由你们来做。请放心,成功以后,大家六四分成,绝对都赚得盆满钵满。”
须发稀疏、大腹便便的宋国富商放下杯盏,缓慢而平静地拒绝。
“过不了。”
“嗯”
耐性耗尽,隐隐不悦。
“人为财尽,鸟为食亡。一起赚大钱的好事,我们中原商户当然也很憧憬乐意。”
商人轻轻叹了口气。
“但朝廷那边有种说法,没放|开就已经有很多失|足的良家了,倘若立|法|放|开,势必剧增,不知得新冒出多少‘被自愿’的男|娼|女|妓,引起良俗公序动荡。京畿刑部衙门、京畿开封府衙门、京畿大理寺衙门,三座重器对这点死咬不放,谁提谁死。”
辽国商队对此早有准备,相关情报,调查得彻彻底底。阿图努放开酥|软|娇|喘的翠玉女郎,揽着杨柳细腰,喉|结|滚|动,呼吸不稳地低哑开口。
“康定六年,大理寺反|,|贪|清|官魏唐镜,年纪轻轻陨落于黑|恶|报|复,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朝廷为其立了衣冠冢,铭刻表彰。”
“庆历二年,刑部郭才佳,郭老大人,妻子儿女遭遇‘交通事故’,当场身亡。自此一蹶不振,辞官归隐,告老归田桑。”
“嘉祐七年,执法森严、刚正不阿的包相,包青天,垂垂老朽,病重,赶回庐州老家,落叶归根,安然仙逝。”
“包青天呕心沥血培养的继任,展青天,展府尹,于今年开春离奇出事,被恶性谋害,疑似背后有黑|势|力在推波助澜。朝廷沉痛哀悼,将其遗躯风光大葬,追封尚书令……”
“皇祐三年,……”
“康定四年,……”
一桩桩,一件件,一位位,后来者追着前者沉重的血脚印,前赴后继地惨烈塌溃,融化入磅礴的黑暗之海,消失不见。
泱泱大国,山河壮丽,皇朝巍巍,从不缺少慷慨大义之士。可是道德的烛光实在太微弱了,只能勉强照亮自身前行的道路,挡不住来自四面八方的、密密麻麻的明枪暗箭。
碰杯,饮了口香醇的葡萄酒,辛辣入喉,美得飘飘欲然。
智谋师爷,阿图努,两颊醺红,陶醉地总结:“该倒的大山都倒得差不多了,如今年景再推动,阻力应该小了很多,没以前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