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穿越日记(297)
“来,”满桌子珍馐佳肴,醉醺醺,乐呵呵地劝酒,“喝下这杯,咱们化干戈为玉帛。”
灯火辉煌,穷奢极侈的雅间中,衣香鬓影,佳|丽侍立,道不尽的幽艳。
“狡猾可恶的宋人……”
低微的契丹语,牙缝里恨恨地挤出。
不敢轻举妄动,重伤虚弱的阶下囚,手无寸铁,武器全部卸了,而旁边的宋国高手虎视眈眈,明晃晃地按在刀柄上,威胁意味浓重。
不得不低头,忍气吞声,妥协。
“……说吧,你们要怎么分”
“三七分成。”
暗暗舒出一口气,才三成,这种程度的损失能接受得了。
“可以。”
豪商巨贾们笑眯眯,令翻译进一步阐释。
“我们七,你们三。”
“什么!!……”
拍案而起,怒不可遏。
顷刻间好几把刀锋架上了脖子,有意无意地磨出丝丝血痕,刺痛迫使辽商僵硬地坐了回去。
“将军,请弄清楚自己的位置,搞清楚当前的局势。您若不识好歹,大宋国土,我们的地盘,我们有的是法儿让您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切齿地痛恨,恨之入骨。
“……”
“……三七不可能,剁了本将也不可能,五五。”
儒雅矜贵地摇摇头。
“四六,这是上头要求的最低份额。并非贪心,我们也有不得已的难处,要足额上供的。”
觥筹交错,温良和煦,娓娓地劝说。
“互利共赢,方能共享饕餮盛筵。”
“请相信,纵然仅仅四成,有大人们的照拂在,必然发展得前所未有地蓬勃。更隐蔽,也更鼎盛,足以赚得盆满钵满。”
1
梦是什么
是自身思想的投影还是对危险的预知
从有记忆起,他断断续续开始做一场漫长的大梦,有时候模糊,有时候无比地痛苦清晰。哪怕只是卧在凉席上,午间小憩,昨夜的梦中事物都会跟着续上来,继续它的发展。
连绵不绝。
连绵不绝。
疑虑导致沉思,长久的沉思导致常年的沉默寡言,木木静静。
明显区别于同年龄段,其他上房揭瓦、下河摸鱼,熊孩子们的活泼。很长一段时间里,展氏夫妇都以为自己的孩子是个智障,暗暗悲痛不已。
常州府,武进县。
数百年来展氏宗族盘踞在此繁衍,枝繁叶茂,树大根深。听闻族中有孩子早早地患了“呆痴病”,各家都热心地伸出援手来,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更有几个在外闯荡、发展得好的大爷,通过发达的人脉关系网,请来了本朝着名的医圣。
医圣捋着长须,慢吞吞地诊断良久。
“恁家娃子……这叫早慧,不叫智障。”
展昭也是这么想的。
他真心觉得,每天下午来砰砰敲他家门,喊着“XXX,出来玩儿!”的那帮子小兔崽子,没什么值得理会的。
他对撒尿和泥巴,捏泥人,一点兴趣都没有。
他更情愿沉醉于族中那些浩如烟海的晦涩剑谱。
“大哥。”
幼童拉住兄长的衣角。
“嗯怎么了熊飞遇到什么麻烦了”
父母长辈,长年累月殷殷叮嘱,务须兄友弟恭,同气连枝。展旭对这个“先天迟钝”的亲弟弟一向爱怜得很,深悉自己肩负着“保护者”的职责,绝不允许手足被外人欺负了去。
“今天傍晚,母亲会带着婢女去山脚采樱,山林浮起一种荧绿色的怪雾,风吹动雾团,雾团恰好笼罩了母亲。回来以后,母亲就会缠绵病榻数月,然后永远地抛下我们,埋进冰冷的坟冢。”
“什么!”
亲哥大惊失色。
“我梦到了。”
展昭说。
“阻止她,我们绝不要失去她,再一次。”
那不是梦。
思想终于明悟了。
那是他的一生。
2
“哥哥,你能帮我练轻功么我感觉自己遇到瓶颈了,无论如何都提上不去。”
“怎么个帮法”
自从救下了挚爱的母亲,又在与邻县抢夺优质农耕地,的残酷宗族械斗冲突中,提前预知偷袭,护住了父亲的后背,展旭便无可抑制地对这个弟弟滋生了三分惧意。
他太过寂静,也太过沉稳了。不像是这个年龄段的稚气少年。
而更近似于……年青人想起了《山海经》中慧极成精的妖,森森地打了个寒噤。
“我们是亲兄弟。”
展昭看着风华正茂的兄长,提醒他些什么重要的东西。
重复。
“亲兄弟。”
“……嗯!”
回过神来的展旭收敛思绪,重重地点头。
“帮我练轻功,我在前面跑,哥你在后面拎着根狼牙棒追,追上了就给我一棒子。”
“啊”
“怎么,有问题么”
“这……熊飞……我下不了手。”犹犹豫豫,从小大大捧在心尖子上,当白玉疙瘩宠着的柔软水人儿,怎么狠得下心揍。
“而且……”牙疼地道,“如果被咱爹妈瞧见了大的欺负小的,大的肯定逃不了一顿竹笋炒肉。”
“我去处理,跟他们解释。”黑眸沉静,认真地坚持,“大哥,不锤不炼,不成器。你若一直如此溺爱保护,反倒是害了我。展昭以后会遇到很多事,展昭需要这份轻功。”
狗撵兔子,上蹿下跳。
偌大的庄园里花花草草全部被兄弟俩糟蹋了个遍。
身手敏捷地攀上树,无数飞鸟扑簌簌地腾空,惊恐地逃向蓝天万里。画眉、斑鸠、黄雀、布谷……美轮美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