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穿越日记(390)
“没有,没有。”诚恳地摇头否认,温和地关切担忧,“码头、车站这类人流庞杂的地处,地方衙门难以管理到位,很多扒手、拐|子、抢匪丛生,安全不甚稳当。大家都拉帮结伙才敢下去逛,瞧见您独身离开,我们自作主张跟上来的。”
“谢谢你们的好意,”认真地致谢,“咱艺高人胆大,用不着。”
“可是……”
努力地劝说。
“多个人,多双眼睛警戒,多两个随从,多四枚拳头。”
“得了吧,”威猛摆手,战士不屑,“俩小孩这么水灵灵,你们保护爷,还是爷保护你们。”
“……”
“……那好吧,”不再劝了,毕恭毕敬,絮絮叨叨地善意叮嘱,“您自个儿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多警醒着点,小心别着了道,江湖上阴毒隐蔽的害人法子多如牛毛。”
“拜拜嘞。”
不耐烦听那些婆婆妈妈,拎着包袱撒丫子跑。
目送远去,平静的视线一直钉在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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莆登镇,水乡小镇,东南漕运枢纽之一,本地原没什么支柱产业,全依傍着地理优势发展起经济。
由某位不敢言名号的世子作后台,地方县衙作手套,地方帮派披着商户的壳子管理,服务业体系相当成熟,标准化,规范化。面向全国敞开怀抱,接纳五湖四海的船舫过客,作男人们风霜劳累时,温暖的暂停港湾,薄利多销,物美价廉。
才子骚客之间常年流传着一句品美箴言:尤物出及仙,实惠往莆登,冤大头去老京城。
上品的翠玉女郎、红玉男郎、娈|,|童宝贝,大都由及仙县的娱乐高楼培育出。贵,品质也高,歌舞琴棋,书画诗词,可雅可放|浪,技术超绝,全是可使人欲|仙|欲|死的活|马。
商业间来往送礼,或者孝敬官领导、军领导、宦领导的不二选择,倍儿有面。小宠物,解语花,朋友们都喜欢。
莆登与及仙面向的客户群体不同,及仙走高端精品路线,莆登走亲民大众路线。
脸蛋没那么标志,有些还胖乎乎的,有些还年纪大、老,但专业的画妆丫鬟涂上厚厚的胭脂水粉,灯光一暗,烈酒眩晕人眼,看起来都还行。
最重要的是人家管理体系成熟,就业培训到位,高频率定期统一体检,安全。莆登地区以外,你想找价格那么便宜的,很容易染上烂二弟的脏病,毁掉健康,丢掉性命。
老京城,老京城不提也罢,物价死贵死贵,好看的基本上都奇货可居,深藏在显贵的私人会所里。普通人进得去的花街柳巷,姿色品质远没及仙高,安全也比不上莆登的踏实,他妈|的价格倒是跟房|,|价一样,逐年往上飞飙,赶撵及仙。
北方边防失利,战事反扑需要充足的军饷、军粮、兵甲。朝廷数代接力腐|败,上下挥霍无度,致使国库空虚。推测开封府会对莆登、及仙之一开刀,杀人抢钱供国|防。
啊呀,推测个鸡毛推测。
一拍脑门。
另一个徐明文的苦难记忆蜂拥而出,铺天盖地,直接覆盖了当下的逻辑思考。
就是及仙县,开封府从来没动过莆登镇,及仙灭拐缉黑后,全国服务业战战兢兢、风声鹤唳,莆登也低调收敛了不少。
在及仙,展大人、王校尉、马校尉,外加一众精锐的捕快捕头,无数英勇的官兵战士,差点被当地人喂鳄鱼河。呕心沥血,付出了极其惨烈的战损代价,最后也没斗|争出个人间公道,就是抓了个替罪羊地方官,杀了一堆喽啰而已。
及仙背后的靠山,从始至终没有浮出过水面,那本孝敬的名单簿,那些箱狞恶不堪的证据,通过包相上交禁城不久,便被老皇帝以“宫廷意外失火”之名,付之一炬了,满朝文武为圣上的宽宏睿智喝彩。
“差爷,侬打尖儿还是住店啊”小二殷勤地迎上来,操着口东南丘陵地区的绵软口音。
“钟点房,”我揉了揉太阳穴,使劲压下两世记忆庞杂交织,带来的超负荷痛苦感,“一个时辰,要热水,最舒坦的天字号上房。”
“好嘞,天字号上房一个时辰——”
欢快地向大堂内扬声。
柜台出示路引、文牒,登记身份信息,付房钱、押金,拿钥匙。
“您楼上请,这边请——”
奴颜婢膝地引路。
进去之后在柔软的大床里松弛地躺了小会儿,安静地闭目养神。
长长地舒出口浊气,坐起身,脱下积年出差、底儿磨薄了的制式黑靴,褪下汗臭的袜子,遵从动物本性,嫌弃且好奇地凑近鼻孔闻了闻,然后,啪,讨厌地扔远在墙根。
拿出路边随手揪扯的松针,用锋利的尖端戳破大脚趾的水泡,挤出透明的组织液,然后撕掉脚底板厚厚的一块黄脚皮。
洗洗脚,洗洗手,换上干净袜子,换掉官差制服,易容改装成寻常中年男人模样。
对着模糊的铜镜,用炭灰涂成粗犷的浓眉,粘贴假胡须,回忆着展昭、白玉堂等人偶尔流露出的老家方言,试着模仿了下,失败数次,渐渐调整成了东南口音,和莆登镇当地大差不离。
我可真是个语言天才,自豪骄傲。
下楼发现换了个更机敏的小二来盯梢,大概怀疑我是开封府派来明察暗|访,打击他们当地G|D|P的。
“放轻松,伙计。”
哼着歌儿,颠颠儿的脚步,轻快地路过,语重心长地拍肩膀。
“咱们是来加入的,不是来破坏的。”
和盐巴、烟|草、铁、煤、地皮、通讯、医药、教育……等相同,性是刚需,一切刚需性|资源都意味着滚滚暴利,厚厚的生意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