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从穿成外道女修起(220)
现在从这三座城再往西走是一段连绵的山脉,从风水上讲算是龙脉的一部分,从战争角度讲是油水不多但贼难打的地方。
而再往南走就到了盆地边缘,有一片面积相当大的平坦区域,适合打架斗殴互相拽头发,但不适合守。
往哪走都有些吃力不讨好,山区大概没有多少防守力量,但打下来用处也不大,前面这块平原地块倒是价值很高,但现在打了可能还没打完就要和峋阳王对上前功尽弃。
她站在舆图前,稍微出了一会神。
外面风吹旗帜猎猎作响,这个点钟苌濯在文官帐里,士兵们都在操练,乌观鹭带人在城里整理前任留下来的烂摊子。只有嬴寒山一个人独自在这对着舆图。
黄昏时分的空气非常安静,安静得让人生出某种奇怪的不安来。似乎有轻微的嘶嘶声顺着她的耳廓爬向头顶,系统的白噪音一条蛇一样在她头皮上爬行。
“宿主,”它说,“你心绪不宁。”
“是,”嬴寒山说,“……我怎么觉得马上要出什么事。”
远处士兵走过的声音远去了,一切来自于自然的声响都被地面吸收,而一阵轻快的,仿佛并无什么恶意的脚步声却越来越清晰,它像是散步一样溜溜达达地走到将军帐前,嬴寒山召出峨眉刺拢在衣袖中,抬头看向军帐门。
“亲卫?”她问。
门帘被掀开了。
门帘后露出一张很年轻的脸来,十八岁,十九岁,至多二十岁。那是一位少年人,目如点漆,马尾高束,拢着银青色的玄铁冠。一身绀底黑罩衣的劲装,背后露出把长剑的轮廓来。隐隐有青光在那未出鞘的剑上盘旋,像是有了形体的风。
他眼神明亮地向着军帐内晃了一晃,对上嬴寒山的视线。
“啊,您别怕,我是来找人的。”少年人笑着说,抓了抓头发,“这位将军,是嬴寒山嬴将军吗。”
“正是,”嬴寒山答,“你是何人,擅闯军营?”
少年人站直了:“啊,是就好,我还怕惊扰凡人被师尊怪罪。”他回手骤然抽剑,青光在一瞬间炸开,满室剑的铮鸣。
“观剑楼剑修周政,前来除魔卫道——”
“尔宜速赴死!”
第116章 少年剑修
那剑拔出来的瞬间,满屋凡铁都随着它的清光嗡鸣起来。剑气极刚极烈,剑锋未至而罡风扫过的地方毡布碎裂,夜风从豁口中涌入。
那少年剑修仿佛在几个吐息之间与剑融为了一体,望向嬴寒山的眼睛有种无机质的澄澈。他翻手挽出一道剑花,飞身而起剑锋直取她咽喉,烈风,火焰,雷霆,一切纯粹而毁坏性的力量将空气向内挤压,又顺着锋刃寸寸爆裂开来。
那些吞噬血肉的枝蔓一瞬爬上嬴寒山的肢体,峨眉刺旋出,飞旋的刃段格柱压向她的剑,铁与铁交错发出尖锐的嘶嘶声,仿佛下一刻就要有火星从中窜出。
少年的剑法没有什么花哨的动作,只是蛮力,只是杀意,他身上迸发而出的剑意烈阳一样不可抵挡,呼啸着要将眼前人压碎。剑锋外挑,一支峨眉刺被打飞甩出。
“千军!”灵气化作锁链系上失控的峨眉刺,锐鸣着向那少年的肩膀抽下。他不闪不避,一矮身振剑而起,以剑身为盾将峨眉刺拍在地面。
嗡。
那枚峨眉刺被拍得震荡一瞬,直直戳向地面,着地前一秒堪堪飞起落回嬴寒山手中。
“两个坏消息,”嬴寒山听到系统的声音。“宿主要听哪一个。”
“这他大爷有什么区别吗。”嬴寒山爆了句粗口,“说!”
“第一个坏消息是,”系统的声音混合着漏进来的风,“这人是金丹中期,剑修,杀生道的体修越阶击杀对他来说效果不大。”
“第二个坏消息是……”
有白色的辉光缓缓从嬴寒山脚下溢出,它们像是沿着汽油逐渐燃烧起来的火苗一样合拢为一个圆环,将她控制在正中。
残存下来的毡布被气流撕裂,在空气中绽成一片片雪花似的灰烬,系统的声音被风声和气流声搅和得模糊不清,逐渐从嬴寒山的脑海升向她的额头。
“第二个坏消息是,这里有不止一个正道。”
“但是,宿主……”
她脚下的白色光线来自于已经构建完成的大阵,在大阵边缘隐隐约约能看到伫立在半空中的人形。
来者约莫有六七人,大多数是与那少年相似的着装。剩下几个修士则明显不是剑修,他们衣袂飘拂,手结法印,冷火样蓝色的灵气从他们指尖流下,汇入环绕她的阵法中。
只是稍微一分神动念,那剑修少年再次拔剑劈下,雷霆一样的剑势破开空气,带着千钧之力斩向她的肩头。
他握剑的那只手动作轻快,仿佛只是用指尖引导着一只飞鸟顺着手势飞行,而这样轻巧得近乎优雅的动作,压到剑锋上却变成了不可抵挡的锐气——
峨眉刺被甩出割开少年的衣袖,他眼神不移招式不动,顶着划过他衣袖刺向他双眼的招式挥剑斩落,又在寸劲未收的一刹骤然松手身躯后仰,迎面而来的峨眉刺擦过他额头,割断一缕鬓发,在他额头上擦出一抹血痕。峨眉刺一击不中,旋转而回,少年迅速直身,接住那把还未落下的剑。
“唔呃,怎么还会伤到的。”他抱怨一样喃喃,伸手擦了擦自己的额头。
嬴寒山也捂住了肩膀。
那把剑刺进去了。若不是她反应迅速抛出峨眉刺,它几乎就从她的后肩穿出去。修士与修士之间没有反应力和身体强度的差异,同为金丹她毫无便宜可占。更何况还有头顶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