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从穿成外道女修起(327)
“将军吉人天相,我就知道必不会被宵小区区一箭害了性命!”
项延礼苦笑一声,那实在不是区区一箭,射出这支箭的也绝非等闲之人。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只是点了点头,示意亲卫给他递一碗水。
一口水咽下去,原本灼痛的咽喉逐渐好转,项延礼终于有力气开口问话。
“殿下如何?”
“殿下无妨!因着将军救驾,殿下并无大碍,但确实被那贼子伤了脸颊。”
好厉害的弓,项延礼摇摇头,能射出这支箭的人,恐怕也没有几个。他又想起那金眼的鸟,那于林间冷眼睥睨的女子,大概这是仙人的一箭吧,他这肉骨凡胎之人挡是挡不住的。
“殿下无妨便好,咳咳……”他摆摆手推开想要过来搀扶的其他人,“我无事,休养几日便是。殿下近日可有出兵预备?”
“正是!”接茬那士兵很高兴地应答,“项将军!说来实在是解气!那乜允目中无人刁难于你,自己却落了个身死阵中的下场。不仅如此,殿下知您忠义,又恼恨乜允擅自出兵,已经夺去了他兄长的卫尉之位,还有……”
项延礼脸上没有太多变化,谁替他出了气这件事他不感兴趣:“还有什么?”
“还有这次出兵是那乜戈替你做先锋,但战功他是一口也别想捞到,半数都要归于您!”
亲兵眉飞色舞地说着,却看到自己刚刚醒来的主将脸上失却了血色。
“你说什么?”
第166章 虓原血战(上)
峋阳王那边的事情,沉州一无所知。嬴寒山只知道项延礼就算命再硬,短时间也不可能再出现在战场上了。
现在她必须做好应对一个新的敌方将领的准备。
斥候带回消息,接替项延礼位置的是峋阳王卫尉乜戈,也是那个被带回去的发面团的兄长。
军中不少人对此不以为然,兄弟两个少有一个是狼一个是狗的,乜允是那么个不经用的东西,乜戈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嬴寒山不这么想。
青城的事情已经给过她教训,寄希望于对手是个菜鸟,结果只能自己栽跟头。
峋阳王作为封建社会难度最高的政治斗争的幸存者,必然有其生存和识人之道,他不会把没用的人放在亲信的位置。
这不是一次能轻易应对的正面作战。
亲卫清理了无关的人,军帐里点起烛火,虽然裴纪堂理论上和嬴寒山是平行关系,但裴文嬴武,这次是正儿八经的军事行动,是以他没有和嬴寒山一起坐在上首,而是坐在了苌濯原本的位置上,和嬴鸦鸦相对。
苌濯在嬴寒山左手边站着,随时准备把手中的舆图递给她或者传递给某个人。
将领站在两边,副将及之上全部到场,烛光照在他们的衣甲上,寒芒颤颤地从甲片上淌下。
“开个短会,”嬴寒山说,“按照惯例,不说废话。”
“现在峋阳王那边的情况大家也知道了,他说他带了十万人到虓原城,打算把我和老板往城墙上挂个三年,这件事我是无所谓的,但鉴于淡河府的工资还要老板发,所以挂老板不行。”
被促狭了一句的裴纪堂很好脾气地笑了笑。嬴寒山也笑了,然而那笑容很快地从她脸上消失。
“海石花。”
把细辫束成一束的女将出列:“末将在。”
“你率白鳞军为左翼,牵制敌军右翼兵力,把右翼尽可能与中军分割,使之不能援护。”
“敬受命。”
“赵一石。”
“末将在。”
“燕字营以我军右翼为殿后,皆携百步弓,冲散敌军左翼,只进不退。若有盾兵,则迂回牵制。”
“敬受命。”
“我率中军与右军切入,合围敌中军,此战,我亲为先锋!”
帐中传来齐齐的抽气,那不是被这一句所惊吓的声响,那是心绪被将帅调动时急促的呼吸:“愿为大将军效死!”
“别死啊,”嬴寒山脸上恢复了有些轻飘飘的微笑,“咱们太穷了,你们哪一个死了我都会很想上吊的。”
她示意苌濯把标识好的地图传下去,有坐标定位之后,排兵布阵和掌握敌军动向的能力就上升了一大截。虽然战场上很多东西是随机应变,但如果能一开始做好准备,主动权就归于我方。
“那么,接下来做详细安排……”
嬴寒山的话停下了,裴纪堂屈起食指,轻轻敲了一敲桌面,大部分人没有发觉他这个小动作,但作为修士的嬴寒山注意到了。
注意到她眼神移动,裴纪堂又敲了一下桌面。
“寒山还没有排布我,是忘记我了吗?”他笑微微地问。
……不是,关您啥事啊!您非得上阵吗,多大的排场啊,淡河俩最高领导人一起闪亮登场,这仗要是打得不顺利咱俩就一起死在这里的对吧?
我冲锋是因为我是高达我能一个打一千个,您跟我一块是因为您是铠o勇士这么多年一直没捞到一个变身的机会吗?
不等嬴寒山多嘴问一句您变身腰带放哪了,裴纪堂伸手就从苌濯手里取过了地图,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军右翼多有淡河旧部,此战我与寒山共为先锋,兼统右翼!战有不克,同兵士之罪!”
一直以来裴纪堂鲜少高声言语,也不怎么做出格举动,在众文武臣眼中,这位刺史一直是兼有文武气的儒生,今日他拍案而起,手执舆图立军令状,让刚刚因为齐声呼喝而热起来的血再次因为这一声被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