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从穿成外道女修起(405)
第一刀完全偏了,铛地一下扎在第五特颈侧,乌观鹭抬头看了他一眼,双手握住刀——第二刀!它在左边的颈侧留下一道血口,第五特的眼睛睁大,他看起来很想喊什么。
不可能是嬴寒山,不可能是苌濯——然而,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是逃走的雀儿,是摔碎的杯子?
第三刀!
乌观鹭手上不太有劲,第三刀下去才终于切断了气管,她感到他的手用力拉拽着她的衣服,她不管,第四刀。
第五刀终于碰到了骨头,第六刀几乎没砍到什么,她下刀越来越快,血喷溅在乌观鹭蝶翼一样的睫上。
再来一刀,骨头还没断。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弄断了颈骨,回过神来的时候,乌观鹭正抱着那颗血淋淋的头颅。她跪坐在地上,愣愣地看着下面厮杀,头发和脸都被鲜血糊满了。嬴寒山强行接上断裂的肋骨,站起身,她的双眼正与乌观鹭对望。
然后,她看到这浑身浴血的女人直起了身,向着她捧起手中的头颅。
“贼授首。”乌观鹭嘶哑地说。
第201章 与我谋皮
空气随着那颗头颅被举起安静了几秒。
藤蔓从嬴寒山的肩膀上伸展过去,小心地取走乌观鹭手中的首级,她保持着双手举起的动作,直到手中只残余着血迹也没记得放下。
嬴寒山捂住新接上的肋骨,注视着苌濯的藤蔓把它举高,直到所有人都能看见。
莹蓝色的藤蔓下悬着颗涂满了血腥的脑袋,脖颈的断口乱七八糟,仿佛是一枚怪异的果实。
现在是嬴寒山下结论的时间了。
“贼已授首,”她放开那只压着肋骨的手,深吸一口气提高嗓音,“贼已授首!”
这一声像是火炮一样在堂内炸开,所有跟上来的沉州士兵都欢呼着嘶吼着应和,在敌人反应过来之前给他们补上一刀。
战斗的结局已经注定了,从峋阳王死的那一刻起,这就是单方面的屠杀。
红衣士兵们没有反抗,他们站在原地,像是一瞬间被抽走灵魂。
在几秒的安静过后,这些人突然开始有秩序地自尽。
没有喊任何口号,没有做任何多余的动作,最外圈的拔刀割喉,然后是内一圈,再内一圈。所有人多米诺骨牌似的倒下去,重重叠叠地堆在一起。
血从断颈滴落,没有弥散开来,反而汇聚在一处,沿着地面上本不显眼的凹槽流向正中,已经趋于消散的龙气突然再次凝聚,那头紫色的凶兽开始咆哮,撞击什么无形的东西。
比起愤怒,现在它看起来更像是惊恐。
不对。
血色向上伸展,拟态成另一种藤蔓的形态,踩在血色上的士兵们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被捕获。
鲜红的藤蔓爬上四周墙壁,在几个呼吸间封住出口,勒住能触及到的人的咽喉。
“苌濯!”嬴寒山叫,他比她反应更快些,在赤色线条靠近乌观鹭之前就用藤蔓裹住她,把她带离地面。
穹顶在坍塌。
也不能说是坍塌,它本来就不是真实的穹顶,随着血液漫上,原本结实的横梁坍落下来,砖石崩溃,彩绘粉碎,露出更上一层。与嬴寒山面目酷肖的修士施施然落下,踩在藤蔓纠集出的平台上。
“怎么着,开BOSS还打二阶段是吧?”嬴寒山骂了一句。
从这里向上看,能清晰地看到天顶上还有一个人,她像是发冠上的一颗宝石,被牢牢镶嵌在穹顶中央。
即使阴影下看不清那个人的面容,也能感受到和苌濯相似的气质。
原本浮游在四周的火焰开始上升,在接触到吞没她的血色藤蔓时发出清晰的烧灼音。
“我以为我与你很像了。”国相说。
“但还是有差别,我有时不明白你所说的话的意思。你能告诉我你在说什么吗?”
嬴寒山没有回答,她抖出峨眉刺指向她。
“别这样,”国相幽灵一样离开平台,她缓慢地下降,金色的眼睛里倒映出嬴寒山的脸,“你不能胜过我。”
“即使你能,你真的要在这里和我打吗——”
她张开手臂,衣袖下裸露出来的手已经不像是上次那样苍白而枯瘦如死人,它现在看起来只是略微缺乏了一点日照的正常人手臂。
这个女人低笑着,收拢双臂,仿佛想拥抱她:“嬴寒山,你真的要在这里,在这个阵法上和我打吗?”
即使杀生道者都不擅长布阵,嬴寒山也已经察觉到脚下的古怪,她分出一缕神识探测它,感受到的范围绝不止屋内这么一点。
“芬陀利华是无所谓信仰的,这一日来临时,祂当然会弃我们不顾。王利用修士,正如修士利用王,他身上也不存在希冀。所以,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到今天这一步,只能我亲自动手。”
映照着她面孔的眼睛弯起来:“它可能不足以杀掉你,不足以杀掉那些随你而来的修士。”
“但它能杀掉这个城中余下的所有人,上到天顶上那位夫人,下到和你一起的那些‘朋友家人’。”
赢寒山玩游戏一般不skip对话,但这不意味着她会傻兮兮地站在这听对方演讲完。
当国相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她的神识就开始利用苌濯散出的蓝色藤蔓探测四周。系统的白噪音覆盖了她的前额。“他听不到,”系统说,“你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