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们搓着手，赶忙把话头接过，聊起了别的。

苏婉清伏在假山后，莫名地对她们口中的西宫疯女人产生了兴致，久违的冒险精神骤然萌动，苏婉清竟真打算去瞧上一瞧，不靠近，就远远瞄一眼。

她从假山后走了出来，吓了宫人们一跳，手忙脚乱地就要给她跪。

“参见皇后娘娘。”

“都起来，你们方才说的西宫在哪，带我去瞧瞧。”

“禀皇后，都是奴婢们瞎说吹牛的，西宫那可是陛下明令禁止的禁地，去了奴婢是要掉脑袋的。”

禁地是真，平常那处也没人靠近，一是害怕，二是进去的人真的会死，宫人们除非必要，绝非不会从那处过。

见几人惶恐不似作假，苏婉清也不想为难这些人。

“那你们给我指个路，我自己过去。”

片刻后，苏婉清拿着宫女画好的简易图，跟着图上的箭头，往西宫走去。

离西宫越近，苏婉清明显感觉四周气温冷了不少，可能是人少的缘故，明明太阳还是同一个太阳，却总觉着有些形同虚设。

苏婉清搓了搓胳膊，打了个寒战，跨过一个路口，等站在西宫殿前，苏婉清切身体会到了荒凉的含义。

紧闭的殿门严实得透不出一丝缝隙，苏婉清敲敲打打，才在角落里发现一条裂痕。

她俯下身，刚把眼睛凑近，下一秒苏婉清惊出一身冷汗。

裂缝之后漆黑一片，一只嗜血的眼眸，在同她对望。

“啊！”

苏婉清胯骨重重摔在地上，一阵阴风吹过，枯叶朝她滚滚而来。

“你……是人吗？”

她问趴在里面的人，那个宫女口中的疯女人。

咚咚咚——咚！

殿门先是几声平稳的撞击，随后是一声剧烈的捶打，震得殿外的牌匾落下一层灰。

“你走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门后传出女人沙哑的声音，像是用尽力气从喉咙挤出来的一样，听着都叫人窒息。

“你再不走，君无痕会杀了你。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皇帝，只要他一句话，杀你不过头点地。”

“我知道他是谁，他不会杀我。”

“哈……”门后的女人扯着嗓子，笑到失声。

苏婉清皱眉，原来童话里的女巫婆，笑声都是真的，真的有人能发出这种声音，先前的恐惧少了几分。

门后的人干呕几声，声音虚弱道：“小孩别傻了，你是他谁啊？他会不杀你。”

“他这人，弑父、弑母、弑手足，就连那个女人他都杀。在他心里，没有人能比过那个女人。”

“谁？你说谁？”

苏婉清爬起来，靠近殿门，她好像无意中发现了君无痕的秘密，那个人？难不成是君无痕之前的老相好，还是白月光？

“你有吃的吗？”门后女人低声哀求。

苏婉清一怔，她身上哪有吃的，苏婉清环顾四周，忽地眼前一亮。

“你吃果子吗？我去给你摘。”

“外头有果子？”

“有，就是有点高。不过没事难不倒我，我爬树超厉害的。”

苏婉清等了一会，女人才道：“好。”

果树是真的高，树根粗的得三个人才能抱下，苏婉清脱掉身上繁琐的宫装，目测规划好路线，一左一右就上了树。

“我从这边丢给你，你过来接着。”

苏婉清擦了把脸上的灰，额头出了好多汗，她用力把果子抛了进去，听到门后咀嚼的声音，她也累的靠门坐下。

“现在可以告诉我，那女人是谁了吧？”

女人咬果子的动作一顿。

“我被下了蛊，不能说她的名字。”

“蛊？”苏婉清像是听到了个新词，“居然还真有这东西啊！”

“宁国皇室都是玩蛊的高手，这不是秘密，你不是宁国人？”

苏婉清尴尬的揉了揉鼻子，原身是不是宁国人，她好像真没问过系统，不过原身既然能当上皇后，应该是吧。

“我是宁国人，只不过一直养在闺中，以为那只是传言而已。”

“是嘛。”女人没有怀疑，“我之前也以为是传言。”

“那个女人是元朝的先后，不过她也是君无痕的贵妃，是不是听着很奇怪，但她就是有本事，勾的男人一个又一个。”

红颜祸水，这是苏婉清的第一反应。

“她一来就占尽了陛下的所有宠爱，她不用学规矩，可以任性的耍脾气，她过的比谁都风光，她有说不的权利，当年的她是真的自在。”

“既然这么得宠，那后来君无痕为什么要杀她？”

“因为她是被逼来的，你一定猜不到，她当初都做了什么。”

好家伙不是红颜祸水，是强取豪夺剧本，苏婉清是越听越起劲，说不定原身之前还跟这位贵妃打过宫斗呢。

苏婉清激动催促道：“你说。”

“她亲手杀了自己腹中的孩子，为的就是报复我！报复陛下！”女人状态明显变得癫狂，“她用肚里的孩子，私下笼络朝臣，搅的朝廷天翻地覆，元朝趁虚而入，一举拿下三座城池。”

“你见过君无痕吃瘪吗？原来这个世上还有人比他更狠，他们这种人怎么可能走到一起，本宫输的不冤！”

女人像是发了疯，在门后又唱又跳，可苏婉清的心，却坠入了谷底，脸上笑容逐渐凝固。

她认真分辨过君无痕看自己的眼神，真情还是假意她分的清，这一刻苏婉清无比期望，原身拿的是替身文学的剧本。

苏婉清穿来后并没有刻意去打听原身的习惯，因为她知道，习惯是装不出来的，所以她也并没有模仿原身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