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阴鸷反派身边当咸鱼(163)
对方一脸正色道:“君侯虽不说,但一直记挂着夫人,才派末将回衡阳来接夫人离开。”
萧旻珠感动不已,面上泛着激动之色:“将军先在厅内用些茶水歇歇,等我和丫鬟收拾好行囊便同将军上路。”
那人不疑有他,大方应了。
萧旻珠走至转角处,等对方看不到了,面容瞬间恢复平淡,对着青竹耳语几句。
青竹一听立马变得肃然,往前院去了。
男人以为完成了任务,气定神闲地坐在大厅内等待,谁知没过一刻突然冲进来几个府卫,他一时懵住了,没反应过来。
府卫铁钳般的手牢牢抓住他的双臂,用绳子绑起来。
“老实点儿!”
直到手被人反剪,双膝跪到地上,他才醒过神来。
但为时已晚。
男人满目震惊,仍不甘心地解释说自己是魏蛟派回来接人的。
说去收拾衣物的萧旻珠端手施施然进来,听到这话忍不住笑出声,“你若不拿那封信出来,没准我还真跟着你一道走了。”
魏蛟离家那么多次,有几次是给她专门写了信回来?
他那人字迹和小孩儿比好不了多少,喊了他多少回练练字都不听,又羞于在她眼前展示,出门在外基本不会给她写信,就算写了也会让个她眼熟些的军士带回来。
真正让萧旻珠识出破绽的也还是那封信。
不可否认,字描摹地确实有七八分魏蛟的字迹,连她初看都有些分不清。
但写这封信的人一定是个饱学之士,几乎是下意识地,通篇下来没有一个错别字,行云流水,逻辑清晰,上面有的魏蛟原来常会写错的几个字,也都是正确写法。
处处都透露出不正常,萧旻珠便开始怀疑这人的来历。
“你是谁的人,如何伪造的魏军的令牌?”
那人见自己身份败露,也不装了,抬起目光幽深地盯着萧旻珠冷冷笑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萧旻珠点点头,倒是个硬骨头。
萧旻珠面无表情地刮了刮杯盖儿,“把他丢进外面池子里好生泡泡,直到他愿说了再捞起来。”
后面还加了句,“死了也没干系,反正咱们也没什么损失。”
说完,轻啜了口杯中冒着白气儿的热茶。
十二月底的幽州,寒风已经如刀割般凛冽,冰寒刺骨,将手放入冷水中不消一会儿手指就会被冻得变麻木。
一刻钟后,府卫将浑身打湿、蜷缩打颤的人丢到花厅的地板。
萧旻珠挑眉:“哟,将军这会儿愿意说了?”
屋内燃了炭盆,暖和宜人,和外面完全是两个天气。
萧旻珠示意伺候的下人将倒好的热水端一杯给男人。
被池子里的冰水那么一冻,男人身躯和大脑都仿佛不会动了,面容呆怔,直到感受到室内温煦的热意,他先是打了个激灵,僵硬的躯干才慢慢活过来似地。
他缓缓道:“是淮南王派我来哄夫人去原野,彭城只是个幌子。”
萧旻珠一惊:“崔琰!”
男人点头。
萧旻珠皱眉,又问:“那封信是何人所写?还有令牌,你们是怎么伪造的?”
竟仿的和真品相差无几,莫非幽军里面出了内鬼不成?若崔琰想干坏事,岂不是变得更容易了。
男人解释:“信和令牌都是由吕粟经办,他曾经在燕侯手下当任过一段时间。”
吕粟竟逃脱了追捕,投到了崔琰门下。
怪不得,吕粟在魏蛟身边待了几年,自是熟悉魏蛟字迹还有军营将领的令牌,才能复刻得这么像,要是今天她稍微大意些,岂不是就被崔琰骗去了。
一想到崔琰的某些行经,萧旻珠就感到恶心反胃。
她得早点告诉魏蛟,万一他们没有准备中了崔琰诡计怎么办。
萧旻珠将今日发生的事情简括地写在纸上,装进信封,又封了火漆,命小厮带到驿站,请信使尽快送到魏蛟手上。
如今,衡阳也不安全了,崔琰的人都混得进来。
崔琰抓她,是想用来威胁魏蛟,还是……他也知晓了原本剧情,对从前的萧旻珠“念念不忘”。
不怪萧旻珠多想,萧青雁和她先后得知了原着剧情,崔琰会觉醒记忆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无论哪一个,萧旻珠都无法接受。
难道她就逃脱不了虐文女主的命?注定被虐被胁迫。
这一晚,萧旻珠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第二日一早,萧旻珠让青竹白桃收拾好金银细软,对外借口去城郊别院小住,黄昏时乘坐普通的青盖马车出城去了。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魏蛟那边仍和崔琰僵持着,原先崔琰还派兵士时时来城下挑衅,这几日倒是闭城不出了。
天气越来越冷,有时还会刮起雪片子,幽州的冰寒天气不是南边可以睥睨的,今年雨雪比较多,贺时章估算今年甚至比前两年更冷,一个月前向魏蛟献了一计退敌之策——将原野让给崔琰。
不过离开前将各处民房和官房的火墙和火炕一一摧毁,带全城百姓退到几十里远的珉安。
百姓们按照批次悄悄离开了原野城,后面魏军不经意间露出破绽,崔琰“势不可挡”地攻破原野,魏军溃不成军败北,慌乱退到了珉安城。
崔琰不是想要原野嘛,那就给他好了。
崔琰进城后发现原野已经变成了寂寥的一座空城,街边林立的店铺和民居,如今只剩断壁残桓,砖石散落一地,心有疑虑。
崔军抓到了一个头发半百的布衣老头。
老头踉踉跄跄地被带过去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