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阴鸷反派身边当咸鱼(166)
他推开房门吓了她一跳,见他脸被吹坏了她后面还替自己抹那油膏,现在想想,怪腻歪的。
同行的士兵,不经意转头发现君侯素来冷峻的面容竟勾起了一抹笑意,不禁思考君侯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不成。
终于抵达燕侯府。
门口前两座石狮子,被积雪遮掩,已看不出原先巍峨雄风。
魏蛟翻身下马,去拍门。
敲了小会儿,仍是一片寂静,没有丝毫回应。魏蛟心中涌出一股疑惑,按理说,守门的小厮也不会睡得这样死吧。
魏蛟加大了拍门力度,同时出声呼喊。
这次,大门终于从里面被人打开。
看门的是黄叔,耳朵有时有些背,睡到一半被梦惊醒才听到喊声和拍门声,他穿好外衣。
“来了,来了。”
放下门闸,黄叔将门打开,见到外面高大的人影眼睛立马不敢置信地瞪大,原地顿了几秒,才想起来说话,“君侯,您您回来了?”
孟笙
魏蛟瞥他一眼, 从外面挤进来,嘟囔道:“去年我记得不是让你别在门房当值了,你也到养老的年纪, 该好好安歇, 守门的事交给其他人就好。”
他喊得嗓子疼都没人来给他开门。
黄叔目光怔怔, 望着魏蛟张了张嘴说不出声音。
魏蛟只以为对方震惊自己回来地这么早,拍了拍他肩,低声道:“行了,没什么其他的事儿,你歇去吧。”
说话, 径直从他身边走开。
等黄叔回过神,正想告诉魏蛟家里没人时, 魏蛟已经急吼吼地走出去老远,随后消失在转角。
内心急切的欣喜让魏蛟忽略了一路来没点灯的黑漆走廊, 久未有人打理, 长得张扬茂密的绿植。
他三两步跨入鹿苑。
院落像是被黑夜吞噬掉了一般,万籁寂静。
魏蛟走到房门前,脚步一顿, 想起来萧旻珠身子弱不能见寒, 遂先将身上积雪抖落拍掉,才轻轻推开房门。
吱呀一声。
月光在门内投射出一个人影。
魏蛟踏进去的第一步就感觉不太对,这座房子太冷太静,没有一丝暖意, 像是许久没人住过了一般。
魏蛟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无人应答。
他心猛地一乱,眉头皱得死紧, 大步朝里面走去。
扯开帷幔,借着窗外的光线, 魏蛟清晰了然地发现床榻空落落,阒无一人,被褥都是折得好好地堆在里侧。
他伸手摸了摸枕头被褥,冰冰凉凉。
魏蛟大脑宕机。
他目光呆呆地,环视房屋四周,看起来和他走前差不多,但仔细一看妆台上往日摆放满满的瓶瓶罐罐不见影踪。
似是为了印证什么,魏蛟起身,脚步带了一丝踉跄地冲到衣柜前,最下面的一格本放着一个红木匣子。
里面装着萧旻珠值钱的家当,珍宝银票田契,她说喜欢听金子砸响的声音,闲来无事时便打开匣子数钱,魏蛟也因这点时常打趣她是个财迷。
但现在,那个本应放着红木匣子的位置空空如也。
魏蛟太阳穴狠狠地一跳,如遭雷击。
……
本该沉湎梦乡的时辰,大伙儿却战战兢兢似地立在院外,等待“审讯”。
魏蛟看在眼前稀稀落落,十个手指头都能数完的人群,眼色晦暗不明,低喝道:“就这儿点人?孤说的是鹿苑的所有人,把他们都喊来。”
黄叔数了数人头没错,温声答:“君侯,咱们府上所有人都在这儿了。”
魏蛟:!
黄叔将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告诉魏蛟,“夫人遣散奴仆后,和青竹白桃去了郊外的一处庄子居住。”
听了黄叔的话,魏蛟心稍稍落下些许,但去郊外庄子避难需要将家里钱财衣物收拾地干干净净吗,仔细想想还是觉得不对劲。
魏蛟立马派了人去城外查看。
这一去,了不得,庄子下人答复萧夫人根本没来过庄子,何谈避难一说。
也就是说,萧旻珠说谎了。
魏蛟转而回想起他将要离开前萧旻珠的一些反常行为,从那个时候她就在准备了吧。
她一向是想得开的,尽管心里不爱一个人也能表现出一副笑意盈盈亲昵的模样来,让人放松警惕,让人泥足深陷。
什么夫妻情谊,从始至终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臆想。
魏蛟拳头捏紧,眼眶克制不住地越来越红。
她觉得自己要败了,于是毫不留恋地带着钱财远走高飞,连一封书信都没留下。
魏蛟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然后被撕裂成两半,一半是这两年来情深意厚、亲密交融,另一半则是被背叛抛弃的不甘和绝望。
她怎么能,就这样轻易地丢下了他。
魏蛟从前总是喜欢吓唬萧旻珠,说些要是他死了,绝对不会放过她,要生同衾死同穴的话。
魏蛟曾以为自己在这段感情中足够自私,虽自艾自怜萧旻珠不那么爱他,却舍不得放手,不顾一切地将她挽留在自己身边。
但当真正危难关头到来,他害怕地不是保不住自己幽州主君的头衔,而是,要是他死了,萧旻珠该怎么办?
魏蛟确实是个阴郁自私鬼,他喜欢萧旻珠,他爱萧旻珠,便想让她长长久久永远地陪在自己身边,这种占有欲甚至达到了病态的程度,萧旻珠身边出现了一个异性,魏蛟都会吃醋生闷气。
当生命走到尽头,他也希望能与她一同安息在冰冷的墓穴中,永远不分离。
但萧旻珠一向是怕疼的,所以魏蛟是希望等到七老八十岁,最好萧旻珠走在他前头,没有痛苦的那种,等他安排好后事,便能够紧随其后去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