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蔓树和他的小疯子(120)
他的声带消失了。
这是假的,这是假的,这一定是假的......
他扑向那团火焰——
“白澄一,”他的宝贝在唤他,“白澄一!”
啪地一声,他脸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巴掌。
“你做噩梦了?”沙星末嗓音喑哑,“你快把我勒死了。”
天色已亮,但他不是睡醒的,而是被白澄一的哭声给吓醒的。
他刚睁开眼,就见白澄一脸埋在枕头里抽泣,一根小藤蔓扑向他的脖子,越收越紧。
“你是在梦里杀了我吗?”沙星末艰难地把被子掖下去一点,露出半个头,“提醒一下,我要是死了,会变成人肉炸弹。”
那根小藤蔓放松了一些,白澄一弯着脖子,把头蹭到他颈窝里拱来拱去,鼻涕眼泪糊得到处都是。
“呜呜呜......”他哭得心碎欲绝。
“你梦见什么了,这么伤心,”沙星末只得拍着他的肩安抚,“我,咳咳咳——”
他又忍不住开始咳嗽。白澄一抬起哭成花猫的小脸,手掌覆在他额头上。
“宝贝,你发烧了,”白澄一嘴巴一瘪,眼泪又开始哗哗流,“呜,宝贝,你不要死......求你了。”
“?”沙星末淡定道,“我只是感冒了,你别咒我。”
白澄一一口啃上他的唇,哭得更伤心了。
58 喂养人类
◎他步入了一个陷阱◎
他在沙星末的脸上咬来咬去, 像在啃一块小西瓜。
“呃,你干什么......”沙星末被摁进被窝下,声音掩埋在棉花里。
白澄一翻身压下, 一股不安的甜味渗入沙星末的口腔。
小藤蔓在被子里翻腾着汲取养料,急切地寻求人类的安慰。
“嗯......”
被褥下穿来一声不知是痛是痒的轻哼, 细长的五指攥住床垫的边缘。
沙星末的眼前冒起金星, 他凭借仅剩的理智合紧牙关, 狠狠一咬。
“呜——”白澄一终于停下了动作,“宝贝,你好狠心。”
几滴苦涩的黏液滴到沙星末的唇上, 顺着缝隙流入喉中。
他把白澄一咬出血了。
“出,出去。”沙星末扭开头,在夹缝中寻求氧气。
白澄一掀开一点被子, 让氧气进来。
“对不起,”他舔舔嘴上的被咬的地方, “是不是弄疼你了。”
身下的人紧闭双眼, 颤动的睫毛下湿淋淋的,脖子上留下了几块新鲜的小红斑。
他好像是吃得太过了。
“宝贝,你怎么样了,”他心虚地轻唤, “星末。”
沙星末的脑中只有剧烈的心跳声, 咚,咚, 咚,血液敲击着他的骨髓。
白澄一又亲了亲他的鼻尖:“我去, 给你拿毛巾。”
他从床上爬了下去, 掖好被子, 遮住人类裸出的肩膀。
沙星末蜷缩在被子里,上衣扯开,裤子掉了一半。
若以后每天都是这样,怕是会被折腾死吧。
到时候就抱着这个小坏蛋一起爆炸好了。
他在心底骂骂咧咧,抱紧被子的一角缩成一团,假装没有听见那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宝贝,我在柜子里,找到些干净衣服。”
白澄一的声音从床脚处传来,不一会儿,他又开始啪嗒啪嗒地跑进跑出。
“宝贝,行李箱里的那个,加热器,怎么用?”
沙星末闭着眼装睡。
他听见客厅传来令人担忧的响动,白澄一不知在捣鼓什么。
“我学会了!”白澄一在客厅里欢呼。
沙星末脑子里昏昏沉沉的。身体的酥麻已经过去,他还是不想动。
可能真的发烧了。
他半睡不醒地躺了一会儿,一阵雀跃的脚步声冲进屋里。
“我给你弄了,热的毛巾,”沙星末听见他说,“给你,擦擦。”
一块热腾腾的软帕子贴在脸上,沿着脖子轻轻擦拭下去。
“我想到,一个熬药的方法,”白澄一念叨着,“宝贝,只要喝下去,明天就会好。”
沙星末半睁开眼,看见那人半低着头,银色的头发搭在肩上,半遮着脸。
他在认真地为自己擦拭,就像在对待什么精贵的工艺品。
“别弄了,”沙星末伸手夺过那块热毛巾,“我自己来。”
他撑起身子往上坐,白澄一捞过一个枕头塞到他背上。
“你先出去,”沙星末面无表情地说,“我饿了,帮我热点儿营养剂。”
“好,”白澄一老实地收起手,“宝贝,要吃那个肉吗?昨天剩下的。”
“不了,现在吃不下。”他倦怠地窝进枕头里。
待白澄一出去后,他才把被子拉开,将那条被扯得七零八落的外裤丢到小沙发上。
还有这件衬衣,也是不好穿了,扣子几乎全掉了。
床尾处迭放着一件卫衣下面压着条牛仔裤。沙星末捡起衣服慢腾腾地穿上,而后又躺回了枕头上小憩。
大概睡了十几分钟回笼觉,客厅里传来咕咚咕咚的沸水声,沙星末猛地从床上弹起,光着脚就冲了出去。
“营养剂不能煮沸——”
已经晚了,白澄一架着一口小锅支在茶几上,锅底下的加热器上亮着最高档位的小灯。
“煮沸了,就失效了......”沙星末靠在门框上,心疼地望着那口锅。
这可是他从石风那儿顺来的高质营养剂啊!
“我不知道,”白澄一手忙脚乱地关掉加热器,“对不起。”
“没事,是我没有说清楚,”沙星末走到茶几旁,“调到40度就可以了。”
桌上还放着几瓶营养剂,他指着那口锅:“把里面的先倒掉吧,用水涮一下,厨房那边的大桶里有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