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钧阳回了宋程鹏的消息，钱程坐下，看赵钧阳微皱着眉回消息，用自己的筷子给赵钧阳把炒面片夹到新拿来的碗里，夹起一个，凑到赵钧阳嘴边，小声问：“没开麦吧？”

赵钧阳看了看钱程，又看了看筷子，钱程没换筷子…而且目前就一双筷子，眼神落在新拿来的碗上，低头吃了一口。

原来是…去拿碗了。

受伤

钱程腰好了之后，赵钧阳突然消失了好几天，钱程也没多想。

江琳这几天总跟他一起吃饭，旁敲侧击的，拐来拐去就想问赵钧阳和他之前怎么在一起的，对于江琳这种能在电视剧里磕上男主和男二cp的人，钱程也见怪不怪了。

这天吃饭，江琳直接问他：“钱哥，那你现在对赵律什么想法？”

钱程特想站起来给江琳夹个大鸡腿，把她嘴堵上，但江琳又闹着减肥，夹了最后也是他吃，于是他没说话。

江琳看他沉默，说：“那我看你也不去张姐介绍的相亲。”

钱程笑了一声：“那你去？”他笑道，“你想想清楚，介绍的都是女孩子，我去干什么。”

江琳犹豫了一下：“钱哥……”

钱程看江琳那副表情就没安好心，每次不想去出差就这么看他，现在他都快条件反射了：“你有事儿快说。”

“赵律不让我告诉您，但我还是忍不住，”江琳说，“赵律在法院门口被被告捅了一下，现在还在医院呢。”

钱程愣了一下：“他不让你告诉我？”

“是。”江琳说，“千万别说我说的。”

钱程看了下手机，没拿起来，又顺手锁上了：“那你就当没说。”钱程心想，赵钧阳让江琳瞒着，那自己就装不知道呗。

他转念一想，不对，他不信赵钧阳看不出江琳心里的想法，小姑娘年纪小，心里藏不住事儿，这么反常往自己身边凑，开口闭口赵律师的，到时候自己肯定会问为什么这么问，一问江琳就得露馅。

赵钧阳不是不想让自己知道，只是不想直接和他说而已。

那他就顺他意，装不知道好了。

江琳小心翼翼地看着钱程，觉得钱程的反应有点过于平淡，吃几口饭就看一眼钱程。钱程看着江琳的小动作：“好好吃饭。”

江琳“哦”了一声，低头吃饭。

不到一周后，赵钧阳自己忍不住了，没头没尾地发了条消息：钱程，我住院了。

钱程给他发了个问号。赵钧阳电话马上就打过来了，但只干巴巴地叫了一声钱程的名字：“钱程。”

钱程心想，他以为赵钧阳能瞒多久，他“嗯”了一声。

赵钧阳顺着杆子往上爬，小心翼翼地问：“那你…不来看我吗？”

“你那边缺人吗？”钱程问，他想，都到合伙人，别说律所了，客户都得打个电话问一下吧。

赵钧阳开口说道：“缺你。”

钱程没说话站起身，去紧急出口，关了门，叼着烟，打了火。

赵钧阳无疑也听到了，突然道：“钱程，别抽。”

钱程没理他，点着了，深深地吸了一口。

赵钧阳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当初你把长盛工程这种事情给江琳，现在装不知道我出事儿，钱程，这么不想见我吗？”

钱程没说话，又吸了口烟，吐了个烟圈，然后在垃圾桶上面碾灭了。

赵钧阳继续自顾自地说：“可是我想见你。”

钱程想，赵钧阳这么多年还是这么敢说，可他不敢接了。他唯一勇敢的一次就是在机场承认赵钧阳是他的男朋友，可那个代价太大了。

他的亲人，他的腰，和那颠沛流离的一年。

赵钧阳又说：“客户送了点儿杏子，挺好吃的，你要不来，我叫闪送给你送过去。”

“桃养人、杏伤人，”钱程说，“胃不好又伤到肠子，还吃杏儿？”

赵钧阳马上问他：“江经理都不知道伤口在什么位置，你怎么知道的？”

钱程突然把电话挂了。当然是找李江鑫问的，学长的嘴可比江琳严多了。

赵钧阳挂完电话之后，不死心地给钱程发了自己的位置，钱程下了班还是去了。

钱程来的时候，赵钧阳正在看电脑，虽然下午反应那么快，但见了之后还是能看出来赵钧阳脸色没什么血色，不至于是鬼门关走一遭，但看起来状态也不好。

赵钧阳看见钱程进来，眼睛亮了一下，指了指地上的杏子：“给你准备的，”他说，“你不来我就准备让闪送给你送去了。”

钱程坐下，赵钧阳看了看钱程，觉得钱程黑眼圈有些明显，伸手去拿水杯。钱程拿了杯子递给赵钧阳，赵钧阳借机手指扫过钱程的手背，感觉凉凉的。

钱程看着柜子上的戒指，沉默着。

赵钧阳解释道：“沾了血，洗好之后准备再戴。”

钱程还是没说话，要是三年前的赵钧阳可能马上就着急了，但他现在觉得人在不说话也比找不见人强很多，他自己换了话题：“病号饭真的很难吃。”

“多难吃？”钱程问。

“感觉能吃成一根细竹竿。”赵钧阳说。

钱程认真看了看赵钧阳的身材，衡量了一下成为细竹竿的必要条件，良久没说话。

赵钧阳心中马上警铃大作，自己这么多天没锻炼，会不会肌肉掉了…钱程不喜欢了。

他想，在一起就因为自己这张脸和这个身材，脸…他都三十了，那天公司前台说他有褶子了，如果身材也不行了，不会钱程真不感兴趣了吧？

“想吃什么？”钱程问。

“口水鸡。”赵钧阳马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