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任爱上前任怎么办(37)
越吻,泪反而越多。
童真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他的唇,他的身体,是那么热,像旷野里的一堆火,诱使着独行的旅人停下脚步,忘却前进的方向。
破旧的床,有节律地晃动。
视线越过光裸的肩膀,童真看见窗外的枝头上,一只斑鸠在探头探脑。
似乎不满他的走神,韩东临重重地啃了一下他的耳垂。
嘴角湿漉漉的,有点咸。童真伸出舌头舔舔,是韩东临的汗水,一滴一滴从下巴落下。童真的眼前出现了一片海水。一对的海龟交迭而游。龟背上的苔藓黏糊糊的,散发着潮湿的腥气。
童真推开窗,让新鲜的空气进来。
窗户正对着一片湖,一抹残阳铺在水面上。
童真回到床边,看着韩东临无邪的睡颜。他睡得不踏实,眼球快速转动,放在胸口上的手攥成了拳头。
刚想帮他松开手时,韩东临醒了。
睁开眼的一瞬间,琥珀色的眼神迷茫且充满戒备。这种眼神刺痛了童真。幸好,它很快消失了。
似乎想到了什么,韩东临的手伸进枕头。他摸出一只手表,戴在童真的手腕上:“答应你的,送给你。”
童真举到面前,一颗硕大的钻石镶嵌在金色的表盘中心,从它的倒影里,童真看见自己潮红的脸。
“哪里来的?”
“我拿的。书房里还有好多,这只最好看。”
童真想了想,摘下来,塞回韩东临的手心,说:“我不要,放回去。”这一刻,没有任何不舍的情绪。童真这才明白自己的心思:原来自己不过找个理由来看他而已。
又说:“这样做不对。”
韩东临不明白:“为什么不对?”
童真不知该给这种行为如何定性。精神上的盗窃,算偷么?
“若是被他们发现,你又要遭打。”
韩东临信手朝窗外一扔,钻表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影。“噗通”一声,湖面上漾起一圈圈的碎金。他拍拍手,说:“好啦,这样就没问题了。”
童真哑口无言。
韩东临跑回园子,捡起园艺剪。
他“咔嚓咔嚓”剪着刚出嫩芽的柳枝,嘴里念念有词。童真听见了茍胜利的名字,再仔细一听,发觉他念的都是佣人的名字。
“阿东,你要做啥子?”
韩东临侧脸对着童真,阴恻恻地笑:“我想好了,等晚上睡觉,我要把这帮欺负我的人,一个一个剪断脖子。”
童真吓得后背的汗毛全树了起来。他按住韩东临的手背,轻轻从他手里拿走剪刀,说:“不能杀人,杀人犯法。”
韩东临懵懂地看着他。童真费尽口舌,才勉强给他灌输了一点遵纪守法的观念。
“明白了吗?”
韩东临摇摇头,又点头,说:“我虽然不明白,但我听你的话。”他想了想,问:“那我不杀人,我想把这里一把火烧了,行嘛?”
童真扶额,说:“不行。杀人、放火、偷盗、抢劫,都不行。”童真把一时能想到的罪名都说了一遍。
“这个不行,那个不行。这个世界太不公平,凭啥老子要做案板上的鸡,挨他们的欺?”韩东临暴躁得像一头公牛,浑身杀气腾腾,“老子不服。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老子宁愿去死!”
童真相信他说的都是真的。失忆的韩东临没有任何是非观,简直是一颗不定时炸弹。童真心里暗暗懊悔:自己是鬼迷心窍,才会和他搅和在一起。
韩东临见童真突然起身说要走,连忙拉住他,说:“你什么都没偷,就要走嘛?我知道保险柜在哪里,里面有好多钱,我带你去拿。”
童真气到无可奈何:“我以后再也不偷了!再偷是小狗。”
“那你明天还来嘛?” 韩东临的眼神有一点可怜,好像是一只知道自己要被抛弃的小狗。
“明天有事,我不能来了。”
韩东临失望地“哦”了一声,说:“你等等我。”
他快步跑回小楼,气喘吁吁回来时,把一张迭成四方块的纸塞进童真的手里,说:“送给你。那你后天来嘛。锅盔都凉了,我没吃饱。”
被这样一双摄人心魄琥的眼睛牢牢盯着,童真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出“不”字。
画像
回到市区,大白走到离家两个路口,被人群堵得走不动。
人群里传来叱责的声音:“年轻人,看你相貌岸然,你撞了人就想跑嘛!”
又长叹:“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哦。二十年前,我当兵的时候,人人都争做活雷锋。”
一辆帕萨特前的地上坐着一个老人。灰白的头发,戴着眼镜,穿着细格子衬衣,身边散落几本教材,像是附近中学的老师。
明仔急得脖子上鼓起一根根青筋,粗声粗气地说:“我没撞人……”胸脯上鼓鼓胀胀的肌肉,仿佛要撑破衬衣。
他往前走了两步,老人吓得手脚并用往后退,
有个热心人看不下去,拦住明仔,“噼里啪啦”一通说:“老先生既是退伍老兵,又是文化人,退休工资比你工资还多呦,犯得着讹你的钱嘛。”
“其实,也没那么多……”老人虚弱地嘤咛一声,想插嘴。
热心人没听见,心急火燎地抢走话头:“赶紧送人去医院,好好道歉,说不定老先生就原谅你了。”
明仔朝老人伸手,想扶他起来。手指刚碰到衣袖,老人抱着小腿“哎呦哎呦”叫疼。
明仔缩回手,不知所措。
童真旁观了片刻,挤进人群,站在老人跟前,静静地看着他。
老人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心虚。他“艰难”地站起来,转转脚腕,一脸“惊喜”地说:“不疼了,真是神奇!”他拍拍明仔的厚胸,说:“看你面相,天圆地方,是个老实人。这次就算了,以后开车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