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任爱上前任怎么办(46)
按照日利率,一个月的利息就超过了本金。
无知无觉地掉进大坑里,童真愤怒得想吼,着急得想飞,难过得想哭。
催账男人恶狠狠地说:“白纸黑字,甭想抵赖。不还钱,就拿车抵。”
童真把车钥匙扔到桌上,说:“你开走吧!”
催账男人:“先说清楚,车抵的只是这一个月的利息,本金和下个月的利息可还得另算。”
童真惊愕到说不出话来。
催账男人拿起车钥匙,趾高气扬地要走。
韩东临拎起墙角的空酒瓶,挡在他的面前:“不准走!”
催账男人轻蔑一笑:“小白脸,跟老子耍狠喃?你有本事往我头上砸啊。”他一边说,一边指着自己光溜溜的大脑门。
还没等话音落地,韩东临抬手。
啤酒瓶应声而碎。
一线鲜血缓缓从韩东临的额头流下。他的脸很白,嘴唇红艳艳的,眼神却比毒蛇还要阴冷。他死死地盯着男人,嘴唇上勾,绽放了一个异常诡异的微笑。
催账男人半张着嘴,后退了一步,把车钥匙放回桌上,嘴里嘀咕一句:“算你有种。老子再给你三天宽限期。”
说完,像被鬼追似的,催账男人一溜烟跑了。
韩东临笑眯眯地看向童真,说:“我一直保持微笑,也没有很凶哦。”
说完,他的眼白一翻,倒在童真的怀里。
血流得满脸都是。血腥气盖住了他身上好闻的干草气息。
童真翻出家庭医药箱,手忙脚乱地给他包扎。
“这么包,止不了血噻。”
老伍接过药箱,指挥童真把韩东临平放在地上,利利索索地包好伤口,还系了一个蝴蝶结。他捧着韩东临的脑袋,左看右看,像艺术家欣赏自己的作品般满意:“想当年在部队,老子可是急救课的第一名。”
“他伤得重吗?要不要送他去医院?” 童真把人从他手里抢回来,在床上放平。
“这小子运气好,看着唬人,骨头没事,一点皮外伤而已。”
“那为啥他还不醒?”
“老子的眼睛又不是X光,哪里晓得脑壳里头有没有啥毛病。”
老伍想了想,伸手去捏韩东临的鼻子,“啪”的一声被童真打开。
童真忽然想起最关键的问题:“你咋会出现在这里?”
老伍眨巴眨巴眼,说:“我想你了……”
童真捏起拳头在对方面前晃晃,说:“好好说话!”
老伍没脸没皮地笑了一声,又说:“刚刚走的那人,是放高利贷的吧?他们就和鳄鱼一样,不咬下一块肉来,是绝不松口的。你小子惹上他们,要惨喽!”
“开着电扇聊天,尽讲风凉话,有啥意思嘛——”
老伍嘿嘿一笑,挠挠童真的下巴,说:“我就喜欢逗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可爱。”
童真沮丧极了,连揍人都没力气,只是偏开头,避开他的骚扰。
晚上没营业,童真早早关了店门。
老伍给自己拍了一碟黄瓜,炸了一碗花生米,开了一瓶啤酒,端上楼来。他盘腿坐在地板上,喝起酒来。他喝酒的动静很大,每喝下一口,肺腑间发出一声低沉的喟叹,好像酒精不是被咽下去的,而是被他喊进肚里去的。
童真很烦他:“你吵到病人了,能不能下楼去喝?”
老伍拿筷子指向韩东临的脸,说:“他醒了。”
韩东临的眼里饱含欣喜。他专注地看着童真,一双眼睛像会说话的星星。
童真摸摸他的脑门,自言自语地嘀咕:“该不会傻了吧?”
韩东临敛眉沉思,好像是刚开机的电脑在加载文件。片刻之后,他抬头,真诚地道歉:“对不起,我没有做好服务员的工作。”
童真摆摆手,说:“就算今天的账都结了,也是吃瓜子上厕所,入不敷出。”
老伍夹了一粒花生米,扔进嘴里,一边嚼一边说:“作为一个过来人,我必须告诉你,高利贷是滚雪球,越滚越大,最后能砸死人。你得在它变大之前,把钱给还了。”
“吃的灯草灰,放的轻巧屁!我要是有钱,至于走到贷款这一步嘛。”
老伍从怀里掏出皮夹子,拍在桌上,口气大得像中了五百万彩票:“包在我身上。最近做了好几单生意,赚了点小钱,嘿嘿。”
童真打开夹子点点钞票,两千不到,失望地扔到一旁。
老伍赶紧说:“你可别小瞧这点钱。当初我就是靠一千的本钱,在麻将桌上翻身农奴把歌唱。”
“那你咋没把我的大学学费唱回来?”
老伍语滞。他嗫喏了几下,说:“我年轻的时候是个烂账,耽误了你的前程,我对不住你。这不,我来帮你了嘛。”
童真的目光闪烁:“你发过誓的,金盆洗手,永不沾赌。”
“就破一次例,只要帮你把钱还了,我就收手,”老伍的语气非常恳切,说,“小真,我年纪大了,折腾不动了喽。我没骗你,我真的很想你。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想和你一起过日子。”
童真要是说自己一点也不感动是假的。
他换衣服、拿钥匙,准备出门。韩东临把碗里剩下的花生米倒进衣兜,然后“咚咚咚”跑下楼,追到车前,说:“我也去。”
童真:“不行,你在家养伤。”
老伍想了想,说:“去吧!多一个人,多一分胆。”
自摸清一色一条龙
在老伍的口头导航下,大白停在集贸市场的大门外。
跟着老伍走到一家海鲜档口门前。档口的铁皮门紧闭,屋檐下的摄像头亮着蓝色的小眼睛。老伍警觉地四处观望了一阵,然后朝摄像头比划了个手势,最后敲了三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