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任爱上前任怎么办(48)
他点点头,面露难色说:“容我先上个洗手间,解决一下五谷伦常,回来再和几位老师切磋。”
转身,他给了童真和老伍一个眼神。
韩东临走后,童真也找了个理由跟着他离开。老伍小声且悲壮地说:“我们一起走,他们会起疑。你们先走,我带着筹码殿后。”
童真定定地看了一眼老伍,发现他的鬓角添了一抹白色。喉头上下滑了滑,童真带着接近生离死别的愁绪,离开麻将馆。
童真把车开到集贸市场的后门等。
白天熙熙攘攘的市集,晚上安静得像熟睡的婴儿。
狭小的空间里,两个人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童真觉得有点热,把车窗摇下一条缝。
他努力打破车里奇怪的氛围:“阿东,你以前打过麻将?”
“我不知道。”
童真觉得自己的问题很愚蠢——他失忆了。
每当问出一个蠢问题,就只能用另一个蠢问题来掩盖它,于是童真又问:“你是咋做到的?”
“算出来的。他们出牌都有自己的规律,多观察,并不难。”
童真心里隐约觉得怪异:“白天你刚说你不喜欢算数。”
韩东临将嘴凑近他的脸,说:“人是自然界最复杂的存在,具备多面性,我也不例外。你会因此讨厌我吗?”
暖暖的呼吸喷在脸上。童真闻见一股花生米的香气。仿佛被蛊惑了,童真摇摇头,说:“不会。”
“那你喜欢我吗?”
对方的唇挨得更近了,童真几乎能感觉到它的柔软。他紧紧贴着靠背,一动不敢动,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他听见韩东临若有似无地叹了一口气,紧接着唇舌受到入侵,口腔里弥漫着他的气息。
童真推开韩东临,擦了擦湿漉漉的嘴角,气喘吁吁地说:“老伍还没出来。”打老伍的手机,传来的只是忙音。
心里升起一种不妙的预感。
“你在这里等我,我回去看看。”
童真溜回麻将馆。
老伍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四个人脸上都泛着红光。短短半个小时的功夫,他们已经称兄道弟,勾肩搭背起来。
而老伍面前的筹码少了一半。
像插进热水里的温度计,童真的怒气和水银一样飙升。
童真脱下外套,冲上去,把筹码全都扫进帽兜里。老伍拉着他的手哀求道:“最后一把,求你让我打完。”
“老伍啊,你可真是灯草栏杆,靠不住。我真是脑壳被驴踢了,才会信你的鬼话!”童真抓了一把筹码扔回桌上,说,“本金还给你。以后大道朝天,各走一边!”
童真拿筹码换回钱,捂在怀里,胆战心惊地跑出来。
坐回车上,锁好门窗,他才把悬在嗓子眼里的心放回肚子里。
打火启动。
韩东临问:“不等老伍了嘛?”
“不等了,就算他死在里头,老子也不管了。”
童真瞥了一眼后视镜。老伍踉踉跄跄地追着车屁股跑。
他踩下油门,飞驰而去。开了两百多米,后视镜里,老伍左脚绊右脚跌倒了。他暗骂一声,一脚急剎。
“咚”的一声。
童真扭头一看,韩东临没系安全带,额头结结实实地磕上了挡风玻璃。刚刚止住的血又从绷带里渗出来。
“对不起……”话还没说完,唇被堵住了。
韩东临一手捂住伤口,一手揽过童真的肩膀,重重地留下一吻,然后晕了过去。
新店
韩东临用十把清一色一条龙,一晚上赢了二十多万,后来又被老伍输了十万,余下的钱,还清了车行的贷款,还剩三万多块钱。
这些都是韩东临挣来的,如何处置,童真尊重他的意见。如果韩东临要把这些钱都归为己有,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同意。
韩东临的手里雕着萝卜花,鼻孔哼了一声,说:“有啥了不起,老子也能挣。”
童真不解:“这就是你挣的嘛!”
韩东临埋头雕花,如听到家长夸其他孩子时满脸不服气的孩子。
有一次,童真偶然在他面前刻了一朵萝卜花,他对雕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童真给他买了一大筐萝卜供他打发时间,白的红的都有。雕得太多,童真干脆把它变成一道菜。
于是,顾客偶然会在店门口的小牌牌上看到一道新菜:红玫瑰与白玫瑰。
其实就是胡萝卜和白萝卜雕成的花。
每朵花形态不一,有含苞的,有怒放的,花瓣层层迭迭,薄如蝉翼,在灯光下呈现玉石般的质感。投入锅中。它们漂在透明的椰子水上,在白白的雾气中,若隐若现,犹如浓缩版的仙境花园。
菜价不算便宜,抵得上一份上好的牛肉卷。但是,这道华而不实的菜广受好评,只要一上菜单,就会立即售罄。甚至有的顾客想要打电话提前预定,但童真都婉拒了。因为当天有没有这道菜,有多少量,全靠韩东临的心情。
晚上八点多,还有一桌客人没走。三个姑娘在说笑聊天。
“砰”的一声重响。
她们不约而同看向声音的方向——后厨。
童真安抚她们:“别担心,啥事都没有。”说完,他撩开厨房门的帘子跑进去。
帘子与地面的缝隙,一双脚慢慢被拖走。
三个姑娘相视一眼,神情诡异,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听说有个黑医生团伙,开了一个黑诊所。他们的下线把人迷晕了,然后送进去摘器官。”
“怪不得最近报纸上的失踪人口变多了。”
“你们别吓唬我,我害怕。”
自从前两天再次受伤后,韩东临留一下一个后遗症——天黑后,他会猝不及防地晕倒,然后隔一会儿又醒了,除了身上磕碰的青紫以外,看起来什么事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