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任爱上前任怎么办(5)
“哦。”童真有点印象。是个戴眼镜的罗圈腿,瘦瘦弱弱的,总是被村里的娃欺负。当然,欺负他的,包括童真和大康。
大康眼睛闪烁着光芒:“茍哥现在发达了,说要提携我们两个发小。”
“我要是记得没错,我们以前和他干过架,我还把他的眼镜打碎了。他愿意帮我们?”
“你放心,茍哥大人有大量,不会计较这丁丁儿陈芝麻烂谷子的。”
大康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劳莱士”牌金表,跳起来说:“换身衣服,我们走。要去见大人物,你可得穿得像样点。”
童真想了想,把当年和林珊领证时的西装找出来穿上了。这套西装只穿过一回,压在箱底散发着樟脑丸的味道。
拽了拽西装,捋平褶皱,他的脑海里涌起一股甜蜜又迷茫的回忆。
西装的款式有点老气,偏大,但童真在里头套了两层羊毛衫裤,尺寸变得刚刚好,衬出肩宽腿长的好身材。
大康摸摸他的脸蛋,调侃他:“怪不得嫂子要嫁给你。我要是女的,我也嫁。
童真又踹了他一脚。
两人追追打打跑出楼道。
大康往大白的方向跑,回头不停催他:“晚了就没财发喽,别磨蹭啦,撇脱点快走!”
大康用嘴巴导航。路越走越偏。大白开出外环,直接开进山里去了。
天已黑得彻底。车灯的亮光像一把利剑,将黑暗刺出一条缝。随即迅速合拢后,夜色更加浓稠。
童真有点害怕,不禁问道:“还没到噻?你说的大老板不会是山神吧,大晚上的可不兴求神拜佛。”
“你不懂,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这才是有钱人的品味。”
拐过一个弯,路的尽头赫然出现一扇威严的雕花大铁门。
大康跳下车,拿出一张名片,冲铁门前的摄像头晃了晃。
很快铁门自动打开了,童真开车继续往里走。
又开了几分钟的林间小道,眼前豁然开朗。
一栋恢弘大气欧式庄园伫立在视线尽头。外墙景观彩灯尽数开着,灯光璀璨,连罗马柱上天使雕塑的卷发都看得一清二楚。
庄园刚好倒影在一面月牙形状的湖泊中。微风荡漾着水面的波纹,倒影也扭曲了,如真似幻,好似梦中的童话世界。
童真惊叹地半张着嘴。他土生土长二十多年,从来不知道这样偏僻的地方居然还有这般豪华的住处。
车绕过湖泊,开上大门前的斜坡。着装讲究的车童迎了上来,微笑地着看向童真。
大康提示他:“把车钥匙给他。”
“哦哦。”童真把车钥匙递给车童,想了想,说:“新车,拜托小心点哦。”
车童看了一眼车标,不失礼貌地微笑。
大康:“你放一万个心。人家车库里的劳斯莱斯、宾利、法拉利、兰博基尼排队等着开,你那辆车,还不如人家一个车轱辘贵呢。”
门童帮他们推开厚重的大门。震耳欲聋的音乐像泄了闸的洪水一样,迎面冲了过来。童真没站稳,身体晃了晃。
炫目的灯光下,一群年轻的男女像摸了电门似的跟着节奏扭动身体。他们脸贴脸,胸贴胸,跨贴跨,恨不得像两片粑粑永远巴在一起。
大厅的中间竖着一根钢管。一个画着烟熏妆,上身赤裸,下身穿着紧身皮裤的男人缠绕在上头。
人们仰望着他,朝他伸手,尖声地叫,如同信徒看见受难的耶稣一样狂热。
好像踩着隐形的台阶,他慢慢往上攀,攀到顶时,他的眼神逡巡一周,朝童真的方向勾唇一笑。童真的心猛然漏跳了一拍,下意识闭上眼睛。
眼睛重新睁开,舞者不见了。
很快,一阵尖叫之后,他又被许多双手托起来,像波涛中的一艘小船上下荡漾。
刘姥姥进大观园,童真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两只眼珠子像深井的青蛙,几乎要蹦出来。
大康原地蹦着,朝舞者的方向招手。
童真惊叹:“都说女大十八变,男的也不例外啊。没想到茍胜利能吃上这口饭。”
隔了一会儿,一个矮矮胖胖的男人分花拂柳般穿过人群,走到他们跟前。
借着音乐间隙由暗转明切换的灯光,他的视线越过眼镜框的边缘,像超市扫描仪的X射线,扫描着童真的脸,在迅速读取信息。
“他就是童真?”
他的语气让童真有点奇怪,好像自己是个很了不得又低调的大人物。
大康兴奋地手舞足蹈,说话超大声:“茍哥,没错,他是我的兄弟伙,童真,之前和您说过的。”
“说多少回了,不准叫茍哥。我英文名Victory。念在我们发小的情分,我准你们喊我维克托。”
童真点点头,乖巧地叫:“维哥好。”
茍哥肉乎乎的脸颊微微抽搐了一下。
“这么叫不合适。”大康悄悄扯了一下他的西装后摆。
童真回头看他,眼睛里满是真诚的疑惑。
茍哥吐了一口气,说:“你们先坐,我去找韩少来。”
他扭头问道:“明仔,韩少在哪里?”
童真这才注意到,他的身侧还站着一个不声不响的男人,非常和谐地和昏暗的灯光融为一体。
明仔扫视一圈舞池,摇头说:“前一刻还挂在钢管上头,眼下不晓得在哪儿。”
茍哥跺跺脚,说:“这个胎神呦,一刻也不让人省心。我去找,明仔你带他们去休息室坐下。”
明仔点了一下头,大步在前面引路。
走出舞厅,来到灯光明亮的走廊上,童真这才看清他的相貌。寸头方脸,脸型像凯迪拉克的车标,脖子很粗,以至于衬衫最上面两个扣子是敞开的。胸口鼓鼓囊囊的肌肉把衬衣撑出水一样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