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案很难办(18)
闻言,沈夫人眼眸一转,面上平静无比:“我记得……是在一个废弃屋的后头。”
白沐笙蹙起眉。
前几日还说在后头。
但这一回,沈夫人说对了。
谢廷青颔首:“夫人先回房中吧,我二人调查,恐会打扰夫人。”
闻言,沈夫人点头应下,只轻轻叹一口气,声音夹杂着几分凄惨:“还望二位郎君能快些找出真凶……现在啊……我是日日夜夜都睡不下去。”
说着,眼角流下一二滴泪水。
白沐笙躲在谢廷青身后,暗暗翻了个白眼。
做了亏心事能睡着就有鬼了。
沈夫人转过身去,缓缓回到房屋。
二人看不见的地方,沈夫人回头,深深的看了他们一眼。
谢廷青牵起白沐笙的手,往那日房屋走去。
屋内门窗紧闭,一片黑暗,谢廷青握着白沐笙的手不由紧些。
打开房门,难闻的气味浸入鼻腔。
与上次相比,并无不同。看来,沈夫人没有动过屋内的东西。
12.“债”字
白沐笙蹙起眉,捂住口鼻。
谢廷青松开他的手,摸索片刻,打开窗,一缕阳光挥洒入室内。
恰好照在那根断指上,地面上血迹斑斑,刺人眼目。
房梁上的孩童死尸的手已经垂下。
白沐笙拽了拽谢廷青的衣袖,轻声问:“谢廷青,你去看看那尸体。”
闻言,谢廷青瞥了他一眼,抬头朝房梁望去,缓缓走进。
阳光下,依稀能看见孩童小手背上刻着一个字——“债”。
谢廷青心下一惊,身体有些僵硬。
债?
什么债……一债杀三人?
借光一看,“债”字原本应当鲜血淋漓,那日滴在白沐笙身上的血应当就是从此处流出。
孩童的衣物已经被鲜血浸染,一片暗红。只要转头,便能看见孩童死前面露惊恐的神情。
谢廷青面色一沉,正想继续探查,余光忽地瞥到孩童暗红衣袖中的一角——露出一点白。
类似于纸张。
他愣了愣,随即抬手,小心翼翼的将纸张拿下。
果不其然,与前几日暗袭白沐笙时的字条一模一样——
谢廷青蹙起眉,缓慢打开纸条。
纸上有的地方沾了鲜血,伴随着时间的凝固,整张纸模糊不堪。
打开纸条后,满是暗红的血,末尾有一撇,墨有些干了,看上去是草草收笔。
白沐笙见谢廷青一动不动,面露疑惑,走到谢廷青身旁,顺着谢廷青的目光看去——恰好是那张字条。
只是暗红的血迹彻彻底底的将墨遮住,独留一撇,完全不知道在写什么。
白沐笙一眼就能认出——这就是当日袭击他时给的纸条。
当日袭击他的经历还历历在目,他嘴角抽搐,与谢廷青对视,基本能得出一个答案——
字条,就是真凶给的。
白沐笙被唾液一噎。
这家伙还真是大胆,生怕自己不被捉到?这么明晃晃的提供证据。
谢廷青眉目间闪过一丝诧异,昂起头,指着孩童的手背,道:“这个。”
白沐笙顺着他指的地方看过去,一时间说不出话。
对一个孩童都这么残忍……难不成这些人犯下了什么滔天罪过?
他揣摩片刻,问:“谢廷青,你说……他想引我们去哪儿?”
这么频繁的放出线索,定是有意。
谢廷青指尖捻着那张纸条,眉头紧蹙:“不知,但,你小心。”
白沐笙:“?”
莫名其妙。
孩童的尸体已经腐烂大半,房室内地面的血已经干了,看着有些惊悚吓人。
“等等……”白沐笙低声道。
他抬头仔细观察孩童,却能在孩童的眼中看到——孩童在向上看。
……他死前在看什么?
白沐笙朝天花板看去。
什么也没有,一片空空。
所以他在看什么?
此刻,他感到有些不解。
谢廷青听到他的声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自然也是什么也没瞧着。他又把目光转移到孩童上——
孩童的嘴微微张开。
……依稀能在他的唇外看见几缕墨黑的发丝。
但怎么可能会看出这是谁的发丝?
也有可能是凶手将人害死后,将发丝强行塞进孩童嘴里的。
但一切都不知,不可往下定论。
谢廷青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他总觉得,这发丝是指向某个线索。
也许凶手知道这字条他们看不见。
但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为了让他二人今早将凶手捉拿?
四周已经没了可探寻的线索,白沐笙重重叹了一口气,骂道:“真是什么都下得去手。”
不是个人。
谢廷青收起纸条,没有理他的话,先步走出房门。
白沐笙跟在他后头,频频向后望。
耳边忽然传来一道轻柔的声音:“小郎君这是发现什么了?”
白沐笙吓得浑身一颤,忙转过头去,面上装作平静:“这案啊……难探,我们进去走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也没有找到蛛丝马迹。”
闻言,沈夫人轻轻叹了一口气,声音凄惨:“二位小郎君一定要查出真凶啊!不能让我夫君就这么走上黄泉路啊!”
伤心的样子,不似假的。
白沐笙稍稍一愣,面上闪过一丝诧异。
这沈夫人……还挺能演。
他拱手做礼,面上恭敬:“夫人请放心,此案必定会查出真凶。”
和前几日初到府邸时相差无几。
沈夫人千恩万谢后,站起身,哭着倾诉起来:“还有我那孩子……最近也不知去哪儿玩了,怎么就找不到人了呢……”哭得梨花带雨,白沐笙都有些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