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案很难办(19)
闻言,白沐笙和谢廷青同时怔愣。
……是房梁上那个孩童死尸?
白沐笙思考片刻,道:“夫人贵子何钟模样?”
听见白沐笙的声音,沈夫人抬起头,抹了把眼角的泪水,一抽一噎:“我那孩子……平台里总喜欢穿白色衣服,很怕黑……”
她刚说道一半,便停下了声音,泪水模糊眼前。
鞋挺轻与白沐笙对视片刻,同时得出答案——
房梁上的孩童尸体,就是沈夫人的亲生子。
……若是告诉夫人那孩子已经死了,恐有不妥。
沈夫人抽抽噎噎,拍了拍白沐笙的肩膀,眼眶通红:“若是有了结果,小郎君还请告知我……”
白沐笙颔首。
告知你去认罪?
言毕,沈夫人含泪转过身去。
白沐笙看了她背影一眼,什么都没说,拉着谢廷青就往院外跑。
清风瑟瑟,吹过案发屋内,窗户“砰”的一下关闭。
踏出府邸,白沐笙松了一口气。
“谢廷青,你说那‘债’字是何意?”思来想去,完全不知。
债,是指何种债?
再怎么说……债怎么可能会落在一个孩童身上?
想着,他忽然想起之前小二同他说的——悬案。地主与悬案有关,而那孩童又有很大的几率是二人的亲生孩子,连带着子辈一起害了,这还真是深仇大恨啊。
但害……又为何留下一个沈夫人?
百思不得其解。
谢廷青沉思片刻:“总之,与地主脱不了干系。”
想来也是,要真有债,只能是“父债子偿”。
白沐笙叹一口气:“那小孩也够惨的,因为他父亲,小小年纪就下黄泉路了。”
闻言,谢廷青淡淡道:“事情得出结论前,不要妄下定论,何种原因皆有可能。”
13.红
是夜,清辉落地,竹影婆娑。
屋舍中,白沐笙躺在床榻上,透过窗户,仰望夜空,久久不能入睡。
线索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七零八碎,他根本思考不过来。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吱呀吱呀”的声音回荡屋舍中。
许是声音太过平凡,扰得谢廷青清梦,睁开眼,眼眸带着丝丝冰冷,直直盯着白沐笙,冷冷道:“你睡不睡?”
闻言,白沐笙安分下来,心里好奇却如藤蔓疯长,他又一次转过身,与谢廷青对望。
“今日那‘债’字,和诡异的孩童死尸,想到那些你睡得着吗?”他有些纳闷的说。
真不明白碰到那种场面谢廷青是怎么保持绝对的冷静的。
谢廷青没答他的话,清冷的嗓音落在白沐笙耳边:“睡觉。”说罢,他翻过身去,不再管白沐笙。
秋风瑟瑟,吹得少年一颤。白沐笙闭上眼,迫使自己不再去想那么多。
待到明日,再去打听相思水潭。
……
翌日,秋风踏足屋内,吹得白沐笙浑身一颤,猛地睁眼。
睁开眼便是白皙的手背上的一抹红,已经一日过去,还未消散,当真奇怪的很。
随意洗漱一番,穿上白衣,他才发现谢廷青不在屋舍内。
“这家伙又去哪了……”
他走出屋内,左顾右盼,没有看到熟悉的玄衣身影,有些疑惑。
转身到屋中拿起佩剑,笑了笑,少年,潇洒模样,几分慵懒散漫,一手叉腰,一根草叼在嘴里,漫不经心的自言自语:“嗯……既然不在,这探案大任可就落在我白沐笙身上了。”
少年抱剑行走小道间,秋风吹落秋叶,恰是一幅美画。
不远处忽地传来一道奔跑紧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阵风,一道黑影扑到白沐笙面前。
白沐笙心下一紧,迅速向后退一步,手紧握剑柄。
待看清来人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是几日前带回来的疯子少年。
他蹙起眉,伸出手,想要扶少年起来。
少年抬起头,从地面上缓缓站起身,拍了拍灰,畏畏缩缩的样子。
白沐笙心生疑惑:他这是又遇到什么了?还摸索到这里来了?
“怎么了?”白沐笙略带疑惑的问。
少年结结巴巴的,看上去想说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站在原地,盯着白沐笙,血色的眼眸如深渊。
白沐笙蹙起眉,毕竟也知道这少年就算问了也不会回答。
他抬脚与少年擦肩而过,刚走出一步,便听到身后少年出声:“红……红……”
闻言,白沐笙脚步猛地一顿,回过头时,少年已经不知跑到何处了。
“红?”白沐笙念出这个字,忽地想起什么,手从衣袖中露出,一抹红尤为刺目。
他再回头深深望去——那少年……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过了一会,白沐笙舒了一口气,把手缩回衣袖中,走在道路上,思绪万千。
知道他手背上这一抹红的只有谢廷青,脸上的红也早就洗去了,独剩手背上的这一抹红。
……除非他后来再碰到了什么,不然怎么可能洗不掉。
直觉告诉他,身上有这一抹红并不安全。
他眉头不由蹙得更紧。
……
长明街道,白沐笙游走在人群中,寻找当时探索消息时去的茶馆的位置。
寻找了一会,被人流挤到一家茶馆前——正是他当日探索消息去的茶馆。
他走入茶馆内,还是如当日一般热闹非凡,小二却在柜台旁愁眉苦脸。
白沐笙径直朝柜台走去,靠在柜台前,几分散漫,墨黑的发丝垂落柜台,看得小二微微一愣。
和印象中那姑娘很像。
白沐笙笑着从腰间那出些银子,撒在柜台上,骨节分明的手敲了敲桌面,道:“小二啊,问你个事儿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