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案很难办(3)
一阵阴风吹过,沈夫人打了一个寒颤,她回过头,神色悲伤,面上皱纹仿佛一日苍老许多。
抬眸见到白沐笙与谢廷青,她先是微微一愣,眼神闪躲,又转过身磕了一个头,声音无限凄惨:“哎哟!两位大人可要为我做主呀!我这夫君平日也不招人恨,怎么就被人杀害了呢……”
白沐笙见状,于心不忍,连忙蹲下身抚沈夫人起身,轻轻叹了一口气,安抚道:“还请夫人放心,此案交由我们二人,必定还夫人一个公道。”
他抬起眼眸,朝方才柱子的方向望去——阴风拂过,并无一人。
遭了……别让凶手跑了……
他正欲拔剑,却被谢廷青一把按住,轻轻摇头。
见状,白沐笙怒火中烧,一把拍开谢廷青的手,怒骂道:“你做什么?!凶手就在眼前啊,你要让凶手跑了?!”
他是不是想自己留着凶手自己解决然后回去功?!
谢廷青蹙起眉头,面露不悦,紧扣主白沐笙的手腕,扭头对沈夫人道:“还请夫人带我二人到案发现场一观。”
他眯起眼眸,上下打量沈夫人,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沈夫人抬手擦干泪水,踉跄着步伐指着一处房屋,面上露出惊恐神色,仿佛双目无神,颤声道:“就……就是那里……我夫君就是在那里被杀死的……”
白沐笙没好气的甩来谢廷青的手,活动了一下手腕,瞥了一眼房屋内——
房屋墙壁脏污,屋檐上有许多蜘蛛网,窗户禁闭,月光透不进室内,房屋幽暗寂静,阴风徒增几分诡异。
他沉默了一下,默默选择躲到谢廷青身后。
都做我的师兄了,让让我吧。
阴森恐怖的东西,自然是要让给师兄的。
他在心中默默点头认可自己的说法——对,师兄就是拿来坑的,坑得心安理得。
谢廷青深邃的眼眸凝望室内,少时,他转首对沈夫人说道:“夫人且待在院内,莫要随意走动。”
说罢,也不在管沈夫人的表情,径直走入房屋内。
白沐笙跟在他身后,见他走得如此迅速,有些恼火。
不能让他抢先!
他抢先一步踏入室内,室内阴暗至极,伸手不见五指,似乎一滴水从屋檐上滴落,发出“滴答”的声响,紧接着,便是无尽的“滴答”声。
白沐笙吓得连连后退,忽地感受到身后的一片温暖,他身子一僵,发出惊呼,转首,才发现是谢廷青。
他跳出谢廷青身旁,默默松了一口气,一脸傲娇的说道:“你长得那么吓人做什么啊?”
谢廷青踏过他身旁,取出一把火把,火把照耀四周,他瞥了一眼白沐笙,嗤笑一声道:“探案者最需要的就是胆识,像你这样的……还做什么暗阁弟子?”
白沐笙:“……”
他好欠。
白沐笙咬了咬牙,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自己一剑把谢廷青打得叫爹的情景。
赤火照耀四周——只见洁白的墙面上鲜血飞溅,地面上还留着一滩血,死者尸体早已被收走,这就意味着,少了一个线索。
谢廷青游走在房屋内,四周除了鲜血,毫无其他线索。脚底忽然出现一种奇怪的触感,他心下一惊,退后一步,蹲下拿着火把靠近一看——
那是一根断裂的手指。
白沐笙凑近一看,瞳孔骤然收缩,惊呼生生卡在喉咙里,面色被吓得苍白,他正想伸出手一看,一滴鲜红滴在他的手背——
不温不热,鲜血顺着他的手指滴下,洁白的手染上一片红,他身形一僵,颤抖着身躯抬首一看——
只见房梁上赫然是一具死尸,若是仔细观察,还能发现……那具死尸,是一个孩童。
孩童发丝凌乱,死不瞑目,眼神中透露着惶恐不安,下身被塞在房梁间,死前的伤口还流着鲜血,正顺着房梁向下滴。
白沐笙面露惊恐,正想尖叫一声,被谢廷青一把捂住嘴。
谢廷青面色凝重,蹙起了眉,轻轻摇头,示意白沐笙不要出声,他抬头瞥了一眼孩童死尸,又垂头思索——
现如今获得的信息只有四个:
鬼哭桥;
躲在柱子后的少年;
断裂的手指;
死去的孩童。
只是无论如何,这些看起来,都毫不相干。
让人联想不到这种种事物能够联系在一起。
他站起身来,环顾四周,眼眸中毫无一丝波澜,他捉住白沐笙的手腕,将他从地面上拽起来,说道:“在这屋中所看到的一切,你都不要说出去,只有你我二人知道。”
白沐笙面露疑惑,扫视了一眼室内幽暗,迟疑的问道:“为何?”
谢廷青垂下眼眸,只含糊回答:“过后你便知,”他抬起手,看向窗外幽静月光,又道:“该去鬼哭桥看看了。”
打开窗户,月光倾洒在地面上,一片鲜红尽露眼前,不经让白沐笙打了一个寒颤。
这人是有多残忍才会把死者的手指弄下来……把一个孩童扼杀在摇篮之中……
简直就是畜生!
谢廷青收拾一番衣物,缓缓走出房门,月光挥洒在他的面庞上,犹如一朵清冷花朵,他瞥了一眼在庭院中担惊受怕的沈夫人,不做言语。
沈夫人见谢廷青出了房门,着急的跑到他面前,惊魂未定,颤声问道:“如何?可有查出些什么?”
谢廷青沉默片刻,轻轻摇头。
白沐笙从后方匆匆赶来,见谢廷青什么都不说,眉头紧蹙。
从进入院内开始,谢廷青就对沈夫人的态度淡漠,明明是死者夫人,更应受到安慰,可谢廷青所做所言,实在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