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镜(11)

感动原来便是在你最糟糕的时候，有人背着你走。

此后，他们的联系比之前频繁了些，甚至约着去旅游。

平价团，吃的是素菜，住的是被子还留着污迹的小宾馆，而且车上的全是吧啦吧啦嘈过不停的大妈，让程大少爷叫苦连天。

“哥啊，我叫你哥啊，你这是报复我吧？你想去哪，有我程大爷付不起的吗？就算你想去南极北极，跟我说就行啦！”

饶荇笑得开怀，“我不想跟你不清不楚，等我有能力付得起去南北极的旅费，我再跟你说。”

“靠！我怕这辈子我等不来了。”

“是吧，所以现在你就乖乖的，别乱叫，人家都看着你出丑呢。”

程万诀当即闭嘴，拉低鸭舌帽，交叉着臂睡觉去。

而当晚，又因为导游出错，小宾馆里的双人套房分完了，只剩下单人套房，于是他俩无奈地挤在一张床上。

“我不会吃人的，你别挪了，再挪就掉下去。”

“我不想跟你有肢体接触。”饶荇用被子卷着自己，就像春卷一样。

然而，在天蒙蒙光，导游敲锣打鼓般催促集合时，饶荇张开惺忪眼眸见到的情景，却是让自己冒了一身冷汗。

自己居然窝在程万诀的怀里，而被子却裹着他俩。那人熟睡的面容中还带着一丝笑意。

“在想什么呢？”卫溢轻轻一句，将盯着寿司回转着，几乎瞌睡着的饶荇叫醒。

“没什么。”饶荇说，“买单吧。”

收银台的妹子说：“单已经买了。”

“是吗？”饶荇轻轻一笑，收起手机。

笑容里包含着毫无悬念的答案。

第10章

有金主帮你买单，就别去这种平价餐厅嘛。

程万诀忿忿不平，“他妈的算啥，你们算啥的，不明不白，你消费他买单。”瞥了眼那张肤白线条美的侧脸，“无论多奢侈的，我程大爷都能付得起！你消费吧，换我来买单！”

“谁敢怀疑你的钞能力啊，”饶荇侧过头，勾起醉人的笑容，“但我跟你没必要扯得不清不楚。”

如月般皎洁，又如星般闪耀的笑容像醇酒般把程万诀灌醉，他眯起微醺般的眼睛，就倾身向前，吻上两片心念已久的软唇。

是清香，是清甜，是清凉，像极了桂花味布丁。

难怪他妈姚树橓死死将他攥在身边，原来是这个味道。

程万诀伸出舌尖掠过被自己弄湿的唇瓣，却并没进一步，就拉开距离。

饶荇眉头紧锁又展开。

“怎么不挣扎？”程万诀却起了莫名的火，“怎么你总是这样，以前被我欺凌侮辱，是这样，现在被我吃豆腐，也是这样，你的心，你的脑怎么构造的？”程万诀的手指截过他的胸口，敲过他的脑袋，最后攥拳挥向车窗玻璃。

“砰”的声响，像是震醒了饶荇内心沉睡的小兽。双眸变得凌厉，语调阴沉，“程万诀！”

在程万诀一片惊愕的回眸时，如清亮的巴掌就落在他的脸颊。

一巴，两巴，三巴。

连扇了他右边脸颊三个耳光，饶荇停了。

“一巴是以前欺凌我的，第二巴是还你刚才无礼，第三巴是警告你以后不准随便……”

饶荇的话尚未完整说完，就被对方擒住压倒，扣住手腕，堵住那张振振有词的嘴。

后脑紧贴车窗的人双腿乱蹬，就这么一下，蹬到了程万诀的要害。

不得不停下来。

程万诀像只张开撕咬猎物而血肉挂齿的大鲸，露出皓齿，“荇荇，这一下太过了吧。”

饶荇盯着他被自己抽了三个耳光而不见红肿的右脸，倏地“呲”一声笑，接着大笑。

狭窄的车厢内，笑声下来，抽泣上演。

程万诀不思其解地松开他，像泄了气的气球，一坐，就靠到驾驶座椅背，使劲搓乱自己的头发，一手按鸣喇叭。

饶荇吸了吸鼻子，猛然扑过去，拨开他那只放在方向盘上的手。

刺耳的喇叭声止了。

饶荇长腿一跨，就坐于他的大腿上。

程万诀显然被他一连串动作惊到，讶然了好一会儿，才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饶荇双手搭在座背，要不是距离如此之近，还给人搂住他脖子的错觉。

一抹妩媚的笑容让程万诀的心漏跳了几拍，不，是骤停吗？

为君停，为君死，我愿意。

程万诀已经环住他的细腰，着迷又猴急地吻上……

手不然而然地撩衣抚摸，寸寸滑肌，令程万诀爱不释手，丝丝轻吟令程万诀勃然亢奋。意乱情迷便是他此时此刻的状态。

当他那根大粗物抵在裸着的门前时，他像剎车一样，停了，看着那双迷离氤氲的眼睛，桃红的脸颊，听着急速的喘息声，感受着热暖的气息。

“可以进入吗？”

程万诀屈指可数这般礼貌，也寥寥可数这般声线深沉撩人耳，如电台做深夜节目的主持。

衣衫凌乱的饶荇靠到他耳边，嫣然一笑，“你问问姚树橓。”

火药库瞬间被点燃。

“我程万诀做事需要经过姚他妈的同意吗？”

程万诀往上来一劲，就插进了钥匙孔中。

这般细小，那般粗大，难以接纳，难以活动。

一时间，彼此都痛得眉头紧蹙，但彼此都不愿表露自己的“弱”。

饶荇咬他的脖子以舒缓，而程万诀就发一把怨气。

“他妈的姚树橓想要了我的命！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妈的阴森，叫人追杀我。弄到我半死不活的，然后就送进他妈的医院，他妈的，就装一个妙手仁心医生来救我命，谁他妈，在我刚脱离危险期，他妈的在我床边想亲自下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