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江枝头月已昏(79)

后来她带他去人间，看这世间真情，看这人间话本，看世人悲欢离合。

在他终于可以从落坟山出去的时候，凤栖梧说，他在灵风镇，你可以去找他了。

“之前的话还做不做数？”

聂桑宁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什么话？”

谷夜玄一字一句的说：“与我殊途同归。”

聂桑宁站在原地，很久都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看着彼此，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谷夜玄的想法，但是这种承诺，确实是他先提出来的。

心悦你是真的

谷夜玄以为他不会再听到答案了。

聂桑宁却在这个时候开口了：“我若说我愿意，你当如何？”

“自然是护你终身性命无虞。”谷夜玄重然许下诺言，目光如炬。

“是吗？”聂桑宁浅笑，这是他这些日子以来听过最让人高兴的话。

虽然是短短一句，却胜过千言万语。

“这便够了。”

聂桑宁躺下来，看着窗外的月色，甚是撩人。

谷夜玄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什么够了？”

聂桑宁：“没什么。”

他闭上了眼睛，明天就是凤栖梧去天临皇城的日子，到时候妖族长老们肯定会放出来，他去了那里，到底能做些什么。

不过，有人相伴的感觉，真好。

想到这里，他好像很久没有见到玉竹了，不知道那个丫头过的好不好，最好再也别回来了，远离所有的事情。

安静的房间里，没人再主动开口。

过了一会，谷夜玄在矮塌上也躺下来，“你睡着了？”

聂桑宁：“没有。”

谷夜玄：“聂桑宁，我们，真的能在一起吗？”

聂桑宁差点没被他这话给呛到，“什么真的假的，在你面前的我就是真的。”

谷夜玄：“哦，明白了。”

聂桑宁笑，“那你倒是说说，你明白什么了？”

谷夜玄这次好像开窍了：“明白原来你还是喜欢我的。”

聂桑宁沉默了，翻了个身，“睡觉了。”

若是仔细看的话，他的耳朵渐渐染上了粉色。

谷夜玄侧躺着，也不拆穿他，就远远的看着他的背影。

在你面前的我，是真的。

我心悦你，也是真的。

……

第二日，灵风镇街道。

谷夜玄准备带着聂桑宁去人间了，青娘远远的站在他们后面笑着，“你们可要活着回来啊。”

谷夜玄和聂桑宁站在人间入口，背对着青娘。

聂桑宁没听懂，就算活着，也没必要再来妖界了吧。“前辈这是何意？”

青娘揶揄道：“等着我给你们作证啊，天地为媒，我就勉强当一回你们的长辈了。”

聂桑宁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干脆装作没听见，“前辈，有机会我会回来看你的。”

“知道啦。”

没想到青娘还不饶人：“那边那个，听见我刚才的话没有？”

她可不能让这小子给混过去了，另外一个必须回她。

谷夜玄：“多谢，告辞。”

说完，他就拉着聂桑宁进了漩涡，消失在入口里。

留在原地的青娘：“？？？”

多谢是什么意思，到底同意了没有。

聂桑宁拉着谷夜玄的手臂，两人从漩涡里到了一个黑漆漆的森林里。

他不认识这里，也看不清地形。

“抓紧了。”

谷夜玄突然伸手环住他的腰，运用法术腾空而起，飞在天空中，穿过这一带的森林，不知飞了多久，终于看见了天光。

周围没有什么村落，只有零星的几点，像是一片空旷之地，长满了杂草，还有一些碎石头，像是发生了山体震动而滚落下来的。

聂桑宁感慨：“原来妖界入口藏得这么深。”

“怪不得世人难寻此处。”

谷夜玄：“当然，这里本来曾经也是妖族的领地，只不过后来都废弃了。”

归来

谷夜玄带着他继续往前飞，行了很长一段距离以后，不远处就是天临。

“你是要和你的人汇合吗？”

他指的是上官简，方乘安他们。

如果知道聂桑宁回来了，大概会很高兴。

聂桑宁正有此意：“你带我去见他们吧。”

谷夜玄：“好。”

他带着聂桑宁在天临皇城外的一个镇子里下落，停留在城墙上，免得镇上人和将士们惊慌。

聂桑宁站在城墙上，从上面往下面看，所有人都在调整，百姓们基本上都躲在家里，家家户户闭门不出，将士们在外围巡视，有的甚至在街道上疗伤就寝。

并未看见上官简和方乘安等人，连曹毅将军也没见到。

“快看，聂公子回来了？！”有人突然发现了城墙上的聂桑宁和谷夜玄，语气有些激动。

“聂公子回来了！”城墙下有人振奋，为聂桑宁的回来感到高兴。

“快去禀报殿下！”

聂桑宁微笑着朝下面的人朝了朝手，飞身从城墙上下去，落在地面，很多人都拥上来，围住他，热情的气息笼罩着他。

“公子这次平安回来，可一定要和我们并肩作战啊。”

“公子，您的机关术，我们还是相信的。”

谷夜玄没有和他一起下去，仍然站在城墙上，俯视下面的一切，不知道是什么神情。

聂桑宁回头，从众多人群的招呼声里，对着城墙上那一个人无声道：下来，和我一起。

谷夜玄看懂了他的唇语，没有犹豫就瞬间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周围的人看到大变活人，被吓了一跳，不自觉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