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我是前段时间身上不好,才一直待在家里。”
虞停鸢眼神微动,认出这是陈四小姐的声音。
“是吗?我还以为是因为你二哥的事,你不想见人呢。你是知情者,你倒是说一说,你二哥为什么突然逃婚啊?”
陈怀敏站在花丛前,若无其事道:“这还用问吗?还不是因为清平郡主她淫奔无耻?那天在公主府的事,你忘了?她和别的男人……”
她虽不喜欢二哥,可到底还是要维护陈家的面子。
虞停鸢正在犹豫要不要站出来反驳,忽听一声冷哼,紧接着一个好听的男子声音响起:“是么?难道不是因为令兄对一个青楼出身的女子情根深种,不惜为爱出走?怎么到头来反而诬赖到别人身上了?”
正在低语的小姐妹齐齐变了脸色。背后说人终究不好,而且还被人听到。
两人不敢多言,匆匆离去。
虞停鸢则透过花丛瞧了一眼,在看清那人面容后,微微愣了一下:是他?!
求婚
尽管只是匆匆瞥了一眼,但虞停鸢看得分明:这是鲁王第三子李定。
鲁王夫妇待虞停鸢一向和善,在她父母过世后,更是对她照拂有加。是以,虞停鸢对鲁王府的几个小主子也不陌生。
不过李定不是两年前就离京游学了么?什么时候回的京城?
虞停鸢正自纳闷,听见他继续道:“还不出来吗?打算躲到什么时候?”
不同于方才反驳陈四小姐时的冷硬,此刻他分明语带笑意,语气笃定,显然早已看见了她。
乍然被人点破,虞停鸢意外之余,也不好再藏,干脆从花丛后闪身而出,认真解释:“我没有躲,是在这里休息。而且,是我先来的。”
李定牵了一下嘴角,眸中荡起一丝笑意:“是吗?这么说来,倒是我多事扰了阿鸢清净?”
他比虞停鸢年长三岁,今年也不过才十九,身形颀长,容貌清俊。他少时曾在宫中陪伴太子生活过数年,因为有副好皮囊,很受宫女倾慕。
虞停鸢忙诚恳表示:“怎么会是多事呢?多谢三公子仗义执言,停鸢不胜感激。”
说着她行了一礼,客气地问:“三公子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居然都没听说。”
李定笑了笑,眸光晶亮:“怎么?阿鸢一直都在关注我的动向吗?”
虞停鸢听这话有些奇怪,倒像是两人有多亲近一般。还没等她细想,就听李定道:“我刚回来。”
“唔,莫非今日赏花宴是为你接风洗尘的?”虞停鸢忖度着问。
李定笑笑,不置可否,只问道:“听说你和陈怀英的婚约解除了?”
“是有这么一回事。”虞停鸢大大方方道,心想,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为什么还来问我?
李定点一点头,一本正经道:“很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过不了多久,你就会更合适的婚约。”
虞停鸢近期并没有成婚的打算,不过她和李定仅是认识而已,远没到推心置腹的地步。因此,也不打算和他详细解释自己的心思,只笑了一笑,胡乱应付一句:“多谢三公子吉言。”
她顿了一顿,提出告辞:“我过来有一会儿了,怕姐妹们等得着急,先过去瞧瞧。改日得空,再来拜会三公子。”
说完,她点一点头,大步离去。
李定没有说话,默默地盯着她的背影出了会神,忽的勾了勾嘴角。
……
虞停鸢并不把这点小插曲放在心上,她辞别李定后,又换了个地方休息。
直到宴会快开始,她才露面。
鲁王妃得了空,拉着她到无人处,满面忧愁说一些体己话:“唉,你无父无母,长兄又不在身边,你这婚事,以后可怎么办?”
“没事,有我哥呢,等我哥回来给我做主。”虞停鸢心想,大哥向来宠她,婚姻一事肯定听从她的心意,决不会勉强于她。
“近来边关有战事,听说武举都要提前了。你哥那边只怕有得忙,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鲁王妃叹一口气,“外边说什么的都有,依我说,你不如找个机会澄清一下。”
虞停鸢心里一沉:“又有战事?”
这几年边境不大太平,但总体还算平稳。这次武举要提前,只怕此番战事的规模不小。
她记挂着兄长,不免为其悬心。
“我也是刚听说,你莫往外传。你大哥骁勇,手下又有强兵,不用太担心了。倒是你得为了名声,澄清一下。”
虞停鸢心不在焉,反应也有些迟钝:“澄清什么?”
“当然是你养外室的事啊,当我不知道呢?你这孩子,就是存心气那陈二公子的。如今和陈家的婚约解除了,该为以后考虑了。”鲁王妃语重心长。
虞停鸢感激她对自己的关心,小声道:“不是存心气人,我真养的。”
鲁王妃哪里肯信?苦口婆心继续劝说。
虞停鸢记挂着边关战事,只勉强应付了几句。待宴会结束后,就匆匆告辞离去。
一回府,她就找来周平:“你去打听一下,边关现在如何了?朝廷是不是有紧急军情?”
周平领命而去。
虞停鸢无法静下心来,父母已逝,这事件她只剩长兄一个亲人,自然免不了为其担心。
她隐隐有些后悔,在鲁王府时,应该向鲁王妃多多打听的。
“郡主。”顾况见她双眉微蹙,来回踱步,知道是心中忧虑。他有心安慰一番,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得先捧来一盏热茶,“要喝茶吗?”
虞停鸢正自烦闷,闻言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但目光在注意到他的漆黑的眼眸时,心里蓦的一软。鬼使神差的,接过茶盏,浅啜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