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傀儡他总想以下犯上(33)
“什么?”谢殷猛地抬头,捏住阑干的手一紧,眼底闪过几分惊讶。
“他死了,”怕谢殷没有听清,纪砚又重复了一遍。
“他的尸首呢?”
“在苍羽峰脚下,只怕是早已化为白骨了,”
“……”谢殷沉默,没再说话。
“既如此,一切都清楚了,能放了他么?”黎念压下心底的疑惑,侧头望向纪砚。
“……若你答应今夜到盛清楼同我用晚膳,本尊就放,”
既然弄清了来龙去脉,纪砚若是再纠缠不放,也显得太小人气度了。
哪有什么五长□□同商议,谢殷不过是一个毫无威胁的凡人,纪砚自然有权利决定其来去。
“……行,”黎念皱眉,但还是应下了。
谢殷目光落在她微皱的眉头上,又移向被解开的锁芯,说不上来的感觉涌上心头,腿上恍若灌了铅一般,一时间迈不开步子。
下山的石阶上,两人并肩而行。
黄昏的夕阳映照,在石阶上勾勒出两人的身影。
“大人,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男人声音低低的,就连头也垂下,鬓角两侧的碎发遮挡住他半张脸。
“你……可以不去么?”
黎念的脚步一顿,低头望去,手腕被人牵住,男人手腕上的红绳被夕阳撒上一层余晖,骨粒也折射着微光。
“我与纪砚相识许久,不过是见一次面,并无大碍,”黎念轻轻摇头。
倒是纪砚三番五次纠缠,她借着这次机会定要与他说清楚。
谢殷抿唇。
“大人!谢殷哥哥!你们终于回来啦,”小粉红与阿彪早在山脚下等候,隔着老远看到一白一黑的身影,便招呼着。
黎念在青竹院待上一刻钟便前往碧涯城赴约了。
盛清楼,依旧是那熟悉的雅间。
纪砚已在等候黎念,她拉开门时,桌上已摆满了佳肴,扑面而来的便是饭菜的香味。
盛如宴席。
“念念,快坐,”纪砚起身,给她拉开凳子,给她斟了杯酒,“这是盛清楼有名的松花酒,尝尝,”
黎念并不想喝酒,她抬手推了推,“不必,今日我来,是为了说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
……
“哥哥,吃饭了……诶?谢殷哥哥?”小粉红推开谢殷半掩的门,却见里面空无一人,她声音渐弱,着急告知彪叔。
彪叔淡定说道:“红丫头,大人给谢殷安排了任务,往城中去了,”
小粉红缓缓收回迈进去的脚,放下心道:“彪叔,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哥哥有些奇怪,”
彪叔停下劈柴的手,擦了擦额间的汗,走向院内的木桌,“怎么了?”
“就是……说不上来的,”小粉红想了半天措辞,比划了好一会也没说出来。
“那便快吃吧红丫头,小小年纪脑子里那么多事,晚些便到大人工作的时候了,少给大人添乱,”阿彪拿起筷子敲了敲小粉红的脑袋。
入夜,夜空中繁星点点,宛若银河洒落天际,寒风在黑暗中呼啸而过,带着一丝凌厉,将落叶卷起又摔下。
黎念揉揉太阳穴,脑子里是方才纪砚摔门而去的身影。
她也不愿将话说得如此明白,可他对自己的纠缠当早些斩断才好。
这样的纠缠注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犹记得与扶霖卿一刀两断后,他转头来挽留自己。
每日,他都在魂忌岭等着自己,等着她处理完每日的死者卷轴,送给她各式各样的小玩意,都不带重复的。
崭新的发带,亮眼的饰品,她爱看的话本,天界的法器……数不胜数。
真切恳求的话语快要将她耳朵磨出茧子来。
于是她便心软了,才给了他篡改往生卷轴的机会,让他钻了空子。
现在看来,那时真是年轻,三言两语便能被人骗了去,优柔寡断,耳根子软。
她就应该听父亲的话,好好在魂忌岭工作,而非被情爱之事牵扯住。
语气凌厉些,态度坚决些,对谁都好。
黎念从回忆中抽离出来,却见院门旁一抹身影。
她微微蹙眉眯眼看去,仔细分辨,那人微微垂着脑袋,依靠着院门。
院头上挂着一盏灯笼,在寒风中微微晃荡,昏黄的光晕夹杂着月光撒在男人脸上,一晃一晃的。
黎念这才看清,男人身着墨蓝袍衫便服,腰间扎着同色纹带,身形修长,即使是半倚在院门上,也比她要高上半个脑袋。
“谢殷?你在这做什么?”黎念走近,将他的脸看得更加清楚。
他脸色薄红,双眸微醺,眼睑耷拉着,眸子像是染上了一层水雾,浑身是一股淡淡的酒气。
“大人,我在等你回家,”注意到黎念,谢殷很快站直身子,他声线被醉意浸染,微微嘶哑。
黎念捏住院门把手的手一顿。
“你醉了?”黎念看出他的不对劲。
“没有,”谢殷歪着脑袋,身子摇摇晃晃,却很有分寸地没有挨到黎念半分。
“你醉了。”黎念推开院门,语气里带着几分肯定。
“对不起……”跟在自己身后的男人嘴里喃喃道。
“大人,我骗了你,”谢殷垂着脑袋,眼底是交代谎言的慌张。
黎念眉尾一挑,既然慌张,为何还要告诉她?
“我是来查……”谢殷两指捏住黎念的衣角。
她脚步一顿,莫不是这醉酒比她操纵的红线还更有用?
第 20 章
黎念刚朝前走了两步,身后却忽地袭来一股重量。
谢殷竟压在了她的身上。
他身上的酒气将她包裹起来,脑袋窝在她颈窝处,呼吸之间的气流全撒在脖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