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灾变世界后(182)
胖墩以为他有别的话想说,顿住脚步,等他开口。
但姜夜白只是看向洞口,胖墩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并不是在看他。
洞口纵横交错的枝蔓疯涨,绽开翠绿的草叶,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水帘被凭空截断,底下是女孩的脸。
那张脸血雨斑驳,湿透了,却透出一股大仇得报的快意。
姜夜白看着宋言慢慢走进来,她的手似乎还在抖,那柄刀却紧紧捏在手里。
姜夜白以为她又会找个角落独自休息,侧身给她腾出位置,她却直接挨着他坐下,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他左胸。
没有刀,没有血。
宋言顿时觉得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她精神已经累极,此刻心头这口气一松,竟是直接靠着身旁人睡着了。
胖墩看着一身是血的女孩从外面走进来,什么也没说,一头栽倒在姜夜白身上,他们头儿看上去似乎还很乐意的样子,登时睁大了水灵灵的眼睛。
他眨了眨眼,福至心灵道:“头儿,原来你们是这种关系啊......怪不得你非要救人家,人家不回你还不肯走......”
“但是......你们怎么认识的啊?”胖墩挠了挠头,百思不得其解,“荒野上除了畸变种就是劫匪,总不可能在梦里认识的吧。”
他还想再问,却被对方一个眼神止住,姜夜白竖起食指,“嘘”了一声,道:“别吵,她在睡觉。”
......
......
货车开进容平的时候,已是深夜。
瑞德车灯都没开,做贼心虚般驶进停车场,见四下无人才解开安全带,却没想到在打开车门的一瞬见到了他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
“我说,”女人面如冷玉,看他的目光更冷淡,“早七的货晚上七点才送到,不想干了?”
这话落在瑞德耳中,更像是“不想活了”。
瑞德如芒在背,试图解释:“路上遇到了一些麻烦。”
“什么麻烦?”女人笑了一声,小指卷起泛着金属冷光的鞭尾,像一枚戒指。
瑞德捡了最重要的部分说:“我......在容平附近,被人埋了。”
女人似乎被勾起兴趣,金属尾端投下潋滟的光:“我们的地盘,谁敢埋伏?”
瑞德沉默片刻,道:“不是埋伏,就是被人给埋了,我,连同这台车,一起被埋在土底下,我花了很久才爬出来。”
“红姐,你看这台车,车身全是泥巴,是我一铲一铲从土里挖出来的。”
被称为红姐的女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货车表面果然脏兮兮的,散发着潮湿泥土的气息。
她无语片刻,又道:“算了,听说这批货是你从共.济会手里截的,他们没派狗来追你?”
瑞德点头道:“原本是有的,但他们首领似乎并不太关注这批药,我又找了个赏金猎人护送,昨晚就过了那片辐射区,共.济会又一般不出帝都。”
“不过帝都最近确实不太平,红姐,我有预感,近期一定会出大事。”
瑞德沉吟道:“如今军部一家独大,军部以外的地方,却鞭长莫及,加上还有当年出走的鬼面近期似乎又回到了帝都,你说,几方势力往一处地方挤,他们是为了什么?”
“我管他们为了什么。”女人一鞭抽出,险险打到瑞德,她似乎只是试试这武器的韧性,完全无视了男人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恐。
她道:“拾荒者这么多年盘踞在帝都附近平安无事,只靠着一条规矩。”
她抬起眼,瑞德为她眼中锋芒所慑,微微偏过头,只听到对方脆如珠玉的声音。
“——那就是不该管的事情少管,不该问的事情少问。”
......
拾荒者能在帝都周边盘踞多年,一部分是因为它一贯低调的作风,另一部分则是因为......它有一位据说来头很大的首领。
之所以是据说,是因为很多人甚至都没有见过这个名义上的首领,她常年在外,内务一律由瑞德代理,关于她的零星词句,甚至凑不出一个茶话会。
不过即使从瑞德对待她的态度上,平日懒散惯了的容平众人也知道,这是个脾气不太好的主。
今日值班的门卫把瑞德的报告交到这位首领桌子上,头也不敢抬,就一溜烟跑了出去。
郝红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顿觉好笑,忍不住想起前几天才抽过的那群崽子。年纪越大,她越发明白一个道理。
那就是道理是打出来的。
你手里的鞭子不够硬,就是只有被别人抽的份。
可惜郝红没有被抽的爱好,比起被抽,她更喜欢抽别人。
瑞德递上来的报告相当详尽,从他什么时候盯上这车药,到正式下手的时间都精确到了某时某分。
老实说,很像犯罪口供。
但郝红只对报告最后一行感兴趣。出于强迫症,瑞德把每一步行动都写得很详细,包括他在拾荒者内网上随便捞的赏金猎人。
拾荒者内网不像军部,有详细的验证手续,挂个梯子就能上,因此很多人乐得在上面接单。
拾荒者的代理人瑞德也乐见其成,反正所有从平台走的委托,都得过一遍拾荒者的眼。
流浪汉总是善于淘金,这一点上郝红和瑞德出奇的一致。
她思索片刻,电脑登陆进拾荒者内网,她的权限很高,可以定位到任何一个曾经登陆过内网的账户。
而这个让她用后台查找的账户,竟然两天前才第一次登录。
郝红微微蹙眉,重看了一遍瑞德对这个猎人的评价。
[怀疑是小号,但我没有证据,对方很低调,初步确认不是拾荒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