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宗圣女她过于人机(8)
“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眼里的阴骘浓了几分。
我神情冷淡。
在药宗修炼时,怪物想杀我是为了吃我肉饮我血,邪修想杀我是因为我阻挡他们偷取丹药,同门也会想杀我,为了抢夺生的机会。
凡事皆有因果,但多想无益。
他们想杀我,我杀回去就是了。
“我不知道,或许是你和顾少主吵架了,又或者你单纯恨外宗之人…”
于我而言,没有区别。
“不过都是杂念而已。”
她鼻子里冷哼一声:“圣女还当真是出尘脱俗,不染世间俗念。”
“但是,还轮不到你这个该死的贱人来教训我!”
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剑,黑雾缭绕中的剑身折射着寒光。
四周狂风大作,我衣裙翻飞勉强立于地面。
江亦盈和上次在松树林相比,简直换了一个人,周身气压磅礴倾泻,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院墙上无数砖瓦咔嚓破裂。
她坐在轮椅上,用剑尖快速地画一个诡异的符咒,混合着杀意的剑气瞬间排山倒海袭来。
我抽出配剑抵在胸前,强大的威压逼得我节节后退,只听“噹!”的一声脆响,剑身断为两截。
巨大的气压把我卷起又摔打在地,我滚了好几圈才停下,哇地吐出一大口血来。
五脏六腑像是被夹在两块巨石之间来回挤压,每一口呼吸都痛得我手指微微抽搐。
我点了止痛的穴位,拾起只有半截长的剑。
江亦盈接连不断使出剑招,我一一躲过,闪电一般冲到她身旁。
断剑抵在她喉间。
我叹气道:“功夫见长。只是你方才的剑气中带有黑色瘴气,不像寻常剑修…这力量,是你从别处借来的。”
“是又怎样?”
两次交手落败,江亦盈不甘心地把剑收回鞘。
“圣女?呵,这个称呼真让我恶心。”她表情作呕。
“你算个什么东西!”
“如果剑宗有少夫人,那就应该是我,必须是我!”
江亦盈是彻头彻尾的高岭之花,孤傲地一切踩在脚下。
“我是剑宗宗主的关门弟子,是师兄亲自带回来的小师妹,是全宗的模范!”
“为了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圣女,师父不愿给我和师兄指婚,宗内上下都围着你转,就连下九流的外门弟子都敢当着我的面拿你跟我比!”
我与剑宗弟子接触不多,只有几个常来替顾长侯送东西传话的弟子稍微眼熟些。
江亦盈嘴里却有完全不同的另一番故事。
嫉妒和不甘已经把她完全吞噬。
“顾长侯真是有眼无珠。”
“他怎么可以为了一个认识几个月的女人,毁我双腿筋脉!百年的情谊在他眼里算什么!我到底算什么!”
她说得激动,抵着剑刃的肌肤被划出几道痕,血液顺着白皙的脖子往下流。
“别怪我没提醒你,我始终是剑宗的人。你杀了我,就是在打整个剑宗的脸。”她抬眼恶狠狠地看我。
我看着那两行刺眼的血迹:“我没打算杀你,他们怎么处置你是他们的事。”
方才吃她一招失了血,此刻嗜血的冲动又在全身上下游走,像被小虫子密密麻麻地啃食着每一寸经脉和皮肤。
这一次,我没有再采取自损的极端方式压制嗜血冲动。
我站在她背后,用拇指沾了点她脖子上的血,装作若无其事地快速含入嘴里。
甜腥味刺激着我的味蕾,舒畅爽快的感觉流向全身,我满足地轻叹口气。
月华如水,地上影子清晰可见。
江亦盈望着地面,阴郁的脸上扬起得意的笑。
第 5 章
*
我走到里间摇醒被剑气震晕的几个弟子,简明扼要地交代事情经过。
小弟子们惊愕连连,一人起身去向宗主禀报,另几人留下看守五花大绑起来的江亦盈。
我也独自下了孤月峰。
剑宗之人犯错,还是交由他们自己判断如何处置。
第二天,前来送东西的弟子东一锤子西一榔头的嚼舌根,说哪个师兄今天又突破境界了,小师弟淘气被长老罚在洗剑池旁挥剑十万遍…
眼看他要开始说起后山的野猫了,我打断他:“孤月峰那边的事怎么样了?”
小弟子满脸清澈地望着我:“他们半个月才下来交一次差,我还没来得及和他们打听呢。”
我顿感不妙,昨晚孤月峰上那么大动静,这时消息应该传遍了才对。
突然门外走进来四五个剑修,气势汹汹,神情不善。
为首的弟子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宗主有事与圣女商议,烦请移步议事堂。”
议事堂门前,已经乌压压地站了一群人。
见我走近,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她来了!”
身穿白衣的剑宗弟子纷纷拔出配剑,指着我,眼里带着莫名的恐惧。
东方宗主坐在高堂之上,神色晦暗。
江亦盈跪坐在地,脖子上还有淡淡的划痕,表情痛苦地看着我:“圣女,我知你恨我入骨,可你为什么连我身边的人都不放过?”
周围的剑修全都愤怒地看着我,若不是有老宗主在压着场子,怕是就要冲过来把我刺个对穿了。
我朝东方宗主行了个礼,宗主眼神在我和江亦盈两人头上徘徊。
江亦盈双手扒在地上哭诉:“师父,我一时受奸人迷惑,让圣女沦落青楼受人折辱,犯下大错。”
现场不少弟子还不知道我被虏去青楼一事,听江亦盈这么一说,心照不宣地打个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