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芮蕊没等沈星颖解释，她抹把泪，狂奔出去。

沈星颖丢下手中的书立马追上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跟着她跑了几楼，走廊里的嘈杂，心里的慌张，她只觉得跑得头晕目眩。

跑到顶楼，谢瑞蕊终于停下来站在栏杆外。

“算了，帮我跟余羡羡说声对不起，这是我最后求你的一件事。”

说完这句话，她纵身一跃，如同天使般消失在天际。

沈星颖边喊着“不要”边伸手去拉，她好像抓住了又好像只是抓到一片虚无，眼前又浮现出十年的无休止的黑夜和沈佩被押上警车的最后一抹笑容。

她眼前一黑，想呼喊想痛哭，却像什么东西堵在喉咙里一样，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好像听到了巨大的声响，但又好像没引出多少人出来查看。

有些事情，好像是习以为常一样。

余羲和拉她起来，她却和失了骨头一样站不起来。

楼下很乱，周围很嘈杂，沈星颖却听不清，头也变得昏昏沉沉，一下失去知觉。

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医院，艾叶握着她的手满是担忧。

“妈妈。”她坐起来紧紧抱住艾叶，嗓子终于可以哭出声。

她就这样抱着哭得撕心裂肺。

艾叶安抚着她的后背，“没事了没事了。”

余羲和拿着缴费单和一瓶矿泉水走了进来。

“阿姨，钱我已经交过了，医生说是受到刺激惊厥了，醒了就好了。”

“谢谢你啊小同学，阿姨等下把钱转你。”

“不用了阿姨，没多少钱，沈星颖没事就行。”

余羲和边说边走到沈星颖面前，把水递给她，“喝点水，没事了。”

沈星颖看着他眼中满是泪水和恐惧，“余羲和，芮蕊呢？”

余羲和低着头沉默。

“我问你芮蕊呢！”她几乎是咆哮。

有惊无险

“沈星颖，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谢芮蕊脸色惨白地站在沈星颖面前。

沈星颖大惊又大喜，表情难看地凝滞在脸上，她直接光脚下地抱住她，“芮蕊，你吓死我了。”

谢芮蕊推开了她，“有什么吓人的！你看看你，把鼻涕眼泪全擦我身上了！其实，我真正跳下去那一刻已经明白，什么东西都没有命重要。”

话刚说完，一个穿着满是灰尘的工服男人走进来向她招手，“芮蕊，该回家了。”

谢芮蕊像沈星颖挥了挥手，“星颖，我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沈星颖重重点点头，“你也是。”

余羲和单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Galaxy：有惊无险。」

「an：收到。」

谢芮蕊刚出去高朝林匆匆从病房门口进来，余羲和急急忙忙收掉手机。

高朝林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行了别藏了。”

余羲和撇撇嘴，语气欠欠道：“那您要收吗？”

“我懒得理你。”高朝林抬头指指他的手臂，“手臂怎么样？”

“没事老高，就是轻微拉伤。”

“你说说你们这些小孩，有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什么都不说，得亏你是有点力气的，不然这事该怎么收场啊！”高朝林气不打一处来。

“都怪我老师，都是我没注意到芮蕊的异常。”病床上的沈星颖泪流满面。

“行了，这事谁都不怪，没有事都收拾收拾回家休息，今天给你们放假半天。”

“老高，我回家得一个半小时呢。”余羲和混不吝地开口。

高朝林瞪他一眼，“哼，你还好意思说，你把今天逞英雄的事告诉你爸，看你爸削不削你。”

“那我只能回学校在冰冷的课桌前养伤了。”

高朝林懒得跟他讲，吩咐几句就回学校处理事情。

沈星颖踩着鞋站定在余羲和面前一脸焦急，“伤哪了？刚刚到底怎么了？”

“没事，就是拉人的时候不小心伤到韧带了。”

他嘴上说的轻描淡写的，但沈星颖还是隐约看到了他往后收的右手。

病床的窗半开着，外头吹进来的风暖暖的，隔壁床的百合酝酿着香味。

他看着她的眼神热忱又真挚。

“余羲和！死哪去了？”有人骂骂咧咧地进来，打破沉静的氛围。

两人心照不宣地瞥开，沈星颖假装很忙地整理衣摆，留下通红双颊。

来人约莫四十岁，穿着白大褂，脚步匆忙。她瞄准目标，快步上前揪住余羲和的耳朵，“我让你在那里等我，我帮你包扎好，拿夹板固定住，你呢？溜得倒挺快。”

余羲和拿手去挡，“崔姐，轻点。”

崔雯松开了手，“你现在跟我去包扎好，我真是欠你们的，早就该下班了还陪你在这耗着。”

“别生气崔姐。”他安抚崔雯，转过去看向沈星颖，“这是我妈的朋友崔雯姐，那我先去包扎，你好好休息。”

沈星颖对他点了点头。

余羲和跟着崔雯走远，崔雯边走还边交代，“这事我跟瑶瑶说了，你伤成这样了也不用在学校干坐着了，去你外公家住几天，你妈也在。”

“我爸呢？”

“您爸回去工作去了，您放一百个心。”

沈星颖松了口气，转过身对上艾叶打探的神情，她又一阵心虚，“妈……”

“是你喜欢他还是他喜欢你还是你们已经在一起了。”

“我……”

沈星颖还没说出一个字，艾叶又补充到，“我没让你做简答题，我让你做选择题。”

沈星颖抿了抿嘴，眼神飘忽不定，“我选D。”

“算了，懒得跟你扯，反正谈恋爱那点事项你也知道。”艾叶站起身掸了掸衣角，“还有交朋友，下次别交这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