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凶(18)
周朗突然怼了刑烈一肘子,替梁星星打抱不平的谴责他:“怎么说也是老朋友,你怎么都没跟星星说一句?”
刑烈拧着眉不耐烦的看他,装什么逼呢?
是谁他妈说,她就是遇见了渣男,又关他屁事的!
梁星星却是垂了眼,心口突然像是被花枝缠得紧密,扎人,又闷得喘不上气来。
他们已经不是朋友了,所以,刑烈就算是知道什么,也没有跟她说的义务,不是吗?
可是,还是会难过。
桌子太小,哪怕刑烈不是存了心思,余光也瞥见了她垂下眼时,浓黑的睫毛下落寞的眼神。
外面雨势依旧大,汽车鸣笛疾驰而过,水花四溅,旁边的小店喇叭还在吆喝。
吵死了。
他凉飕飕的瞥了眼周朗,警告他闭上嘴。
周朗耸了耸肩,但也到底是没敢再问这话,转了话题。
“今儿不是周天儿嘛,你怎么还在学校,没回家?”
“留在学校改卷子。”梁星星说。
“你们当老师也挺辛苦啊。”
老板娘:“肉丝面来了。”
先端上来的是梁星星的,但周朗没听见她要了什么,还以为是自己给刑烈要的那碗,手快的推到了刑烈跟前。
梁星星有点尴尬的缩回了伸出去的手。
反正都一样,她等等也行。
刑烈无语的扫了周朗一眼,把那碗面放到了她面前,不耐道:“她的。”
周朗表情却是变了变,扯出点儿笑来,问梁星星,“以前你不是不待见吃酸菜肉丝面吗?”
上学的时候,他们几个一起吃饭,也只有刑烈才会要碗酸菜肉丝面。
他们这儿每家都腌酸菜,年年吃,吃得想吐,刑烈就不一样了,就好这口,邢佳佳以前没少嘲笑他,野猪吃不了细糠。
梁星星往面碗里放了点辣椒和麻油,表情认真的回答:“因为西北没有。”
很寻常的一句话,刑烈心口却是被刺了一下。
这时,另外两碗面也端了上来。
辣椒油被咚的一声放在了周朗面前,镇住了他刚要张开的嘴。
“闭嘴吃饭。”刑烈毫不掩饰烦躁的说。
周朗被强行闭了嘴,桌上的气氛瞬间就安静了下来,三个人都埋头吃面。
他们的桌子靠近门口,耳边是淅淅沥沥的雨声,车流声……
周朗自己吸溜的两口面,才觉得有哪儿不对,他扭头,就见旁边那人吃得安安静静。
周朗一脸莫名。
半下午在医院,那连面带汤两口就吃没的人呢?
梁星星温吞吃着,却是没什么胃口,咽得艰难。
她宿舍有泡面,这么大的雨,其实将就一下也行,可是,刚刚突然想吃这碗面了,所以才撑伞出来。
桌上的气氛沉闷得让人几近窒息,她连眼都不敢抬,唯恐泄露出什么,可怜又尴尬。
勉强吃了半碗,梁星星抽纸擦擦嘴,起身去结账。
“诶!”周朗囫囵抹了抹嘴,“结账时男人的事,你抢什么?”
他说着站起,过去柜台前摸出手机扫码,“喝豆奶不,还是热的。”
梁星星摇摇头,“不了,谢谢。”
“这么客气干嘛。”
周朗利索付了钱,跟梁星星一前一后的走了回来,就见刚碗里还有半碗面的人,现在已经空了碗,正擦嘴。
周朗:?
他年纪轻轻就老眼昏花啦?
刑烈:“瞅啥?”
周朗摇摇头,满脸睿智,“……怎么就没噎死你?”
梁星星撑着伞,跟他们在门口分开。
“我俩送送你呗,这大晚上的。”周朗说。
“就几步路。”梁星星指了指马路对面的校门说。
周朗捏拳,下定决心:“那行,中秋前一天我生日,你跟邢佳佳一起来吧,刑烈他媳妇儿也来,人长得贼啦漂亮,到时候认识认识。”
梁星星心口咚的一声,张了张唇,“我……”
“别说那天有事来不了,都放假呢。”周朗截住她的话。
“还走不走?”刑烈突然开口,语气不耐烦道。
……
“周朗那个王八蛋!”邢佳佳在视频那边骂,“等着!我这就跟他媳妇儿说他偷藏私房钱!”
梁星星抱着双膝窝在椅子里,看着她笑,“你面膜皱了。”
“啊?!”
那边一阵手忙脚乱,邢佳佳摸出个小镜子,边抻平面膜边骂骂咧咧:“周朗就是皮痒了,什么也不是!我跟你说,那天你别去,咱俩去吃火锅儿去……”
“我想去。”梁星星突然说。
“新城那边儿……哈?”邢佳佳懵了,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梁星星眼睫垂了垂。
晚上刑烈说完那句话,就开了车锁上车了,周朗像是怕他真的丢下他,也顾不得再说什么,急急忙忙的跟着上了车,那没等来的回答,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碰见得猝不及防,分开的草率。
梁星星撑着伞,看着刑烈发动了车子走了,她才穿过马路回了学校。
书上说,戒断阶段,这个历程,梁星星走了很多年,但是每次不经意的碰见,都能将她的努力打回原形,像是泡沫一样不堪一击。
手边的书还翻开着,上面写,脱敏疗法——暴露刺激物,逐渐适应和冷静面对刺激物,从而减少或消除应激反应。
梁星星想试试。
……
新的一周,七点开始上晚自习,各班都闹哄哄的。
办公室也不遑多让,各科成绩录入系统,拉了长长的一页年纪排名表,各尽详细,老师们都趴在电脑前看。
“小梁老师那晚总结很有用啊,一班的数学均分儿比其他班高十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