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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青梅解战袍(127)

作者:贺万川 阅读记录

祝逢春微微一怔,那日月色浅浅,晚风徐徐,而他立在她的身边,比那初升的弯月都要皎洁。

他说他待她好,求的只有一个心满意足;

他说时至今日,她已是他最看重的人;

他说东风来时,第一个吹拂的便是苏融。

“东风,除去心满意足,我还想求另一样东西。”

“什么?”

苏融轻轻一笑,抬手抚过她颈上那条血痂,道:“你不妨再猜猜,你这般聪慧的人,只要想猜,总能猜得出来。”

“又要我猜,你便不能直说么?”

“有些东西只能自己去猜,说出来,意思便不对了。”

“罢了,我猜一猜便是。”

祝逢春闭上双眼,心头晃过近日他所作的一切。她冥思时,苏融那只手,依旧在她颈上摩挲,勾起一阵又一阵痒意。

在瀛州时,萧擎说她那位面首双唇和双手生得极好,还想让他为她舔舐一番。她因不通云雨,也不知是要舔舐何处,只知每每想起此事,身体都会燥热起来。

苏融的双唇双手,比那面首好看了不知多少,若是脱了衣裳,身体也当似雪练玉树,叫人片刻离他不得。

依着萧擎选面首的法子,苏融应是天底下最难得的面首,只是他家世清白才华横溢,为人又安贫乐道不慕名利,不至沦落到面首之境。

何况即便他想做,她也不想辱没了他。

只是他待她这般……

祝逢春道:“你该不是想和我做云雨之事罢。”

苏融睁大双眼,道:“你为何会想到这个?”

“萧擎同我说了两回,还说你不只把我看做伙伴,若不是伙伴,十之八九便要共赴巫山,所以我问你这个。”祝逢春眨了眨眼睛,又道,“戏文里都是这么写的,女子相中哪个男子,便同他云雨一番,过后等男子中了状元,两人便结为夫妻。”

“笑话,若那男子不曾考中,岂不误了女子终身?”

“是了,所以我不觉得你想做这些,方才只是随口一问。”

苏融沉默片晌,道:“这又是为何,我虽不想做登徒浪子,可我也有七情六欲。”

“云雨之事,是什么难事么?若只为云雨二字,你大可早早成婚,届时莫说云雨,便是儿女都能有上几个。我及笄以来,不少人向我父亲问过我的婚事,其中还有魏千云这等小人,他们都想和我云雨,可他们加在一起,也不及你十分里的一分。”

“他们不是想和你云雨,他们是相中了你的才华和家世,想用云雨之事将你困在身边。”

祝逢春轻轻一哂,道:“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模样,一个个尖嘴猴腮獐头鼠目,连我父亲都看不过眼,也想近我的身。”

“可也有一些人,只想同心爱之人云雨,同心爱之人做眷侣。”

“我知道,我父亲便是这样的人。”祝逢春坐到床上,拿起酒葫芦抿了一口,道,“你也是这样的人,所以我不同你云雨。”

“为什么?”

“你待我好了十几年,若是想要和我云雨,一早便该说出来,何至直到今日,我都不知云雨之事究竟如何做法。”

苏融又一次笑起来,这次的笑未能引出眼泪,只是一声一声敲在心里,昭示着这数年情爱的荒唐。因他待她太好,在她眼里,他便比眷侣高上一些,便只能永远挂在天上,永远走不到她的心里。

“那在你眼里,我求的又是什么?”

“我不知道。”

祝逢春摇了摇头,道:“若是眷侣之情,你我除了不曾云雨,面上比许多夫妻都要亲近,和眷侣二字差不了什么,还是说,你当真就只想要一个云雨,想要和我做成夫妻。”

苏融不语,祝逢春又道:“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张睢新丧,不好当即寻欢作乐,再等七日罢,七日后,你若想要便来我帐里,只是我不懂这些,还要你讲给我听。”

“在你眼里,你我同眷侣,就只差了云雨二字么?”

“那你说差了什么?”

苏融握紧双手,依旧陪着笑脸,轻声道:“东风,今日我说有所求,你便要同我云雨,明日换做罗松,换做徐子京,你也要同他们云雨么?”

“他们能求的还有许多,待我也不似你这般情深。”

“他们若求这个呢?”

“那便挑个时辰试一试,只是不好做得太多,我年岁尚小,又在军营这等重地,你们三个要么是军医要么是将军,来得多了,还会传出风言风语。”

苏融眼前一黑,向后踉跄了两步,便被祝逢春揽在怀里。她扶他坐到床上,拍了拍他的脊背,又喂他吃了一口酒,道:“我只随口一说,你何必这般焦急?云雨又不是什么大事,我刚到瀛州,萧擎便塞了一个面首给我。”

“萧擎是萧擎,我是我,在我这里,云雨便是天大的事。”

祝逢春摸了下鼻尖,道:“那你便是想和我云雨了。”

苏融闭上双眼,认命一般叹了一口气,携了她的手道:“我想过这些,可我想要的不止这些。东风t,眷侣和金兰,相差的不只是云雨二字,我不肯明说,是因为你全然不同情爱,可你三番两次提起云雨,我怕再不明说,你便要同那两人云雨。”

祝逢春回握他的手,思量片刻,道:“那两人,是罗松和徐子京罢,他们也想和我做眷侣,是么?”

“是。”

苏融声音极轻,落在耳边,刮起一点浅淡的痒意。许是因为话已说开,他不再像往日那般束手束脚,竟将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五指也分开她的五指,两只手交握在一起,好似松木笔架上摆着四支玉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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