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青梅解战袍(128)
“这些也是眷侣之间才能做的罢。”
“是,所以我不想你同罗松徐子京做,东风,眷侣之间,容不得任何旁人。”
祝逢春并了并手指,想要抽回手,终究没能舍得,只是道:“可我还不曾答应与你做眷侣,更不曾说不与那两人做。”
“我知道,所以我要近水楼台先得月。”
苏融抬起头,竟慢慢靠向她的脖颈,祝逢春眨了眨眼睛,以为他要用双唇碰上来,不想他只是停在附近,那条血痂碰到的,只有他温热的气息。
他说:“东风,要我同你说说云雨之事么?”
“你说便是。”
祝逢春捏了捏他的手掌,等了片晌,却不闻他的声音,转头一看,他面上耳上都烧起火来,只望着她道:“云雨不比其他,不好明白道来,你让我想上片刻。”
“我当你无师自通精于此道,不想只会这一招半式。”
“我心里除了你便没有旁人,哪里能精通这些。”
苏融低下头,露出纤白的脖颈,祝逢春抬手摩挲了几下,笑道:“我虽不懂云雨之事,却也知道要宽衣解带,不若你先脱了衣裳看看,我好思量要不要选你做眷侣。”
只一瞬的功夫,苏融双耳红得便要滴出血来,他颤着声道:“这如何使得?”
“罢了,我只是随口一说,你也不必为难,出去为将士看伤罢。”
祝逢春收回手,等他脸上红色退去,便又刮了下他的脖颈,引得他连连摇头。两人并肩走出军帐,却见徐子京立在帘外,面色苍白如纸。
“你……听见了多少?”
“我都听见了。”
徐子京从袖里摸出一块玉佩,道:“东风,等攻下涿州,我便要回徐家了。这玉佩你且收下,若你选了苏融,这玉佩便做你们的贺礼,若你不曾选苏融,或是厌倦了他,便弃了他来山东寻我,我一直清清白白地等你,苏融能做的,我能比他做得更好。”
祝逢春看着那玉佩,正要开口,前方便响起洪亮的吁声,抬头去看,却是罗松骑着踏雪过来。他下了马,将踏雪系在疾影旁边,走过来道:“你们在做什么,有好酒还是有好菜,怎么不进去说话?”
“罗小将军,东风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
“我们的心意。”徐子京收回玉佩,道,“苏融说的。”
为逐春风斜
众星朗朗, 凉风习习,罗小将军顶着满面风尘,从怀里摸出一只磨喝乐递到东风手中, 道:“再过几日便是七夕了, 江都到处都是这些东西,我挑了一个给你, 你看喜不喜欢。”
“你千里迢迢带过来,我哪里会不喜欢。”
祝逢春看那物件, 见是个舞着花枪的胖娃娃, 笑着收进袖里, 道:“你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江都之事做完了么?”
“自然做完了, 祝帅连淮东军都出动了, 哪里会做不完。”
“且说都查了些什么?”
“还能有什么,唐家资敌证据确凿, 河东消息一到便判了满门抄斩。顺着唐家这条线, 我们还查了江都知府, 上任三年来, 他做了十一件瞒上欺下残害生灵的恶事,面上冠冕堂皇, 里头连血都是黑的。他那儿子更是,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你猜他怎地要娶唐越?”
“为唐家的银钱和唐越的美貌?”
罗松啐了一口,道:“你把他想得太好了些,他娶唐越, 是为唐越会武,他已玩弄了不少女子, 想勾个新鲜些的作乐。”
祝逢春皱紧眉头,道:“唐越当日为何不把他杀了。”
“多活半年罢了,他已被判了斩刑。”罗松笑了笑,道,“我嫌斩刑便宜了他,前日混进死牢骟了这畜生,他便是做鬼,也只能做没根的鬼。”
“做得漂亮,江州这一趟辛苦你了,再过几日,我与你摆庆功酒。”
“要什么庆功酒,你吩咐的事,我拼了性命也要做到周全。”
“哪有那么多事让你拿命去拼?”
罗松看向苏融徐子京,道:“眼下便有一件。东风,我做得这等大事,你可要看我一看,莫再整日想着苏融。这小白脸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除了吟诗作对还能做得什么,真到了用人的时候,还是我为你东奔西走。”
“罗小将军,我为唐越写了状纸,保住了她的性命。”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透着十足十的倨傲。罗松暗骂他一句,对祝逢春道:“那便算我们各有功劳,大不了本将军退上一步,他做大的,我做小的,你欢喜他时便去他房里,想我时便来我房里,我发誓不杀了他。”
“这是什么话,你们都是清清白白的好男子,便是我肯,你们的家人也未必肯。”
“管我爹做什么,等生米做成熟饭,他再不肯,也只能一顶小轿把我送进祝家。”
祝逢春粲然一笑,正要说话,旁边的徐子京道:“不拘结果如何,总要看东风本人的心意,如何能做挟恩图报之事?”
罗松道:“你不挟恩图报,是因为你不曾为东风做过什么,但凡你做过一两件大事,便会像我一样挂着嘴边。”
徐子京当即噤了声,祝逢春道:“做事是做事,欢好是欢好,如何能混为一谈。你们三个都是我的伙伴,偏偏都对我生了眷侣之情,此刻我整个人都是昏的,不若少待几日,等我思量清楚再做答复。”
“我不要,苏融心思最重,你又每日去他那里用饭,等上几日,天晓得他能做出什么?届时你们什么都定了,我倒落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罗松握住刀柄,又道,“再说了,他同你说话,凭什么扯到我和徐子京身上,我辛苦跑江州一趟,一连十多日不曾见你,好容易赶回你面前,被他一通话弄得上不上下不下,想一点一点让你动心也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