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青梅解战袍(136)
那都虞候道一声遵命,便又退出军帐,祝逢春将三颗人头结在一处,递到徐子京手里,道:“你拿去供在张帅灵前,稍后我去祭拜。”
“子京领命,张帅在天有灵,定会感谢将军今日之举。”
徐子京离开军帐不久,都虞候便领着两个兵士进来,只看这两人体格,竟比先前那两人高大许多。祝逢春未及言语,宋新便扑到她面前,求她留自己一条性命。祝逢春看给她帅印的将军一眼,望那两人道:“我说打五十杖,便只是打五十杖,切不能要他性命。”
“小人明白。”
那两人接过大杖,结结实实打了宋新五十杖,打得他只剩一口气吊着。祝逢春摇了摇头,命这四人将他抬走,又让席风寻军医为他看伤。末了,她又命一将军唤来六名兵士,将那三具尸体抬走掩埋。
做完这些,徐子京也回到军帐。祝逢春便说了榜文一事,众将议论许久,一个将军上前道:“莫不是想借魏千云之名攻打大齐?”
“我也是这般作想,昔日魏千云在军中声望极高,难免有兵士受其恩惠。他若以光复前朝之名攻打我军,我怕一些将士……”
“将军多虑了,我等既为大齐将士,如何会思恋前朝?便有一二不服新党之人,也只是政见不和,断不至做下魏千云那等通敌叛国之事。”
“将军如此高义,倒显逢春小人之心。”
“张帅与将军多有不和,将军有所担忧在情在理。”
祝逢春叹了口气,道:“既如此,我等便同去张帅灵前起誓,约定全心全意为大齐守卫疆土,为张帅报仇雪恨,如有违誓,死于万箭之下!”
“将军所言极是,我等皆愿前往!”
说着,众将浩浩荡荡去往灵堂,在张睢灵前歃血为誓。祝逢春命席影从中军帐取来一坛酒,与诸位将军分饮。饮酒罢,众将各自回帐,罗松新来此地,不曾有幄帐与他,暂与徐子京同住。
中军帐内,祝逢春看一眼床铺,又看一眼马信芳,道:“将军年事已高,不好宿在地上,还请将军床上歇息。”
“你行主帅之权,合该你去床上。”
“只是代行两日,等罗帅祝帅来了还要听他们调遣。”
祝逢春携了马信芳的手,许是因为年纪大些,她的手极为冰冷,搓了十多下,才有了几分热意,再看她的面庞,她好似一直望着她,等她看来,两眼便向旁边瞟去,片晌,又重新看她的眼睛。
“将军去床上罢,手已这般冷了,若是宿在地上,只怕要冷作寒冰。”
马信芳捏了捏手指,慢慢抽回手,道:“我冷惯了,还是你去床上。”
“你们做将军的,都是这般多事么?既然都不肯睡床,那这床便是我的。”
祝逢春循声望去,只见席影和衣躺在床上,双臂伸展,双腿张开。还未来得及说话,席风放下被褥走到床边,将她拽起,道:“多大年纪了,还是这般不知事,下来帮我铺床。”
“她们二人说来说去没个结果,我听了着急。”
“着急也轮不到你睡床上。”
“我方才已在床上了,若不是你,祝将军定会允我歇在床上。”
席影跳到地上,趿着鞋子走向那堆木板,将被褥荡了一荡。因要睡在地上,席风寻来几块木板,拼在一处,倒也容得下几人歇息。
祝逢春看了一阵,又对马信芳道:“将军还不肯去床上么,再不点头,这床便没有人睡了。”
马信芳沉默一阵,慢慢走到床边,脱了鞋子,和衣躺下。祝逢春走到席风席影身边,同她们铺好被褥,躺在这两姐妹中间。
躺了一阵,席影捅了捅她的胳膊,她转过身,只见席影睁着两汪眼睛,道:“祝将军,那三个少男,你究竟想选哪个?”
“怎么问这个?”
“想知道,便问了。”
“若说选的话,自然是选苏融,长相也好,性子也好,都符合我的心意。”
“那你爱苏融么?”
祝逢春思量片晌,道:“若只说爱,自然是有的,可我不知那是不是眷侣之爱。只知我想要他留在我身边,若是分开,便会时不时想起。”
席影眨了眨眼睛,道:“旁的呢,你今日问了他们云雨,你想和苏融云雨么?”
“有些想。
“那罗松和徐子京呢,你想和他们云雨么?
“若有机会可以试试。”
祝逢春t看向不远处那张床,那里的被褥是她和苏融一起铺好,也是那个时候,苏融说对她有眷侣之情。
她原以为,只要想在一起云雨,便是有眷侣之情,可苏融说,金兰和眷侣的差别,不只云雨二字,他想要的,也不只是一个云雨。
祝逢春看着席影圆睁的双目,将这番话一五一十说了。席影道:“只一个云雨自然算不得眷侣,何况你不只想和苏融云雨,还想和罗松徐子京云雨。”
“不算想罢,只是可以试试。”
“那我呢,你想和我试试么?”
席影携了她的手,像苏融那样分开五指交握在一处。只是苏融握时,她心里是隐隐的期待,席影握时,她只当是稍亲密些的触碰。
不讨厌,却也不起波澜。
“可以试试,却称不上想。”
席影笑了笑,将她虚虚拥住,那只手划过她的脊背,抚过她的腰肢,最终扣上腰间系带。
“有感觉么?”
“什么感觉?”
“想让我继续下去,和我云雨的感觉。”
祝逢春摇了摇头,席影笑道:“那你便是不想和我云雨。将军,你若同罗松徐子京云雨时,也是这般试试,我怕他们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