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彼得】凝视着手中的色箔纸，一颗诡异的头颅随着光线折射若隐若现。

计划在进行中。

完美的脱身计划。

两年前复苏的神灵，寄身在梅兰妮·苏利文身边的画像中，无法无天扰乱社会秩序，即将在这次事件中被发现，然后再次沉睡。被众位英雄解决。

——与【彼得】毫无关联。

因为这是英雄们一步步自己发现的线索。

蜘蛛毒素控制下的人们，将成为之后的彼得的班马。

他松了口气，终于微笑起来。

之前慌张、不慎失手引发的事故，终于能被消弭了。

【彼得】仰起头，沐浴着焕然一新的阳光，眼前的布鲁斯沉着冷静，不动声色地引导小镇居民们说出更多信息，却能把自己的目的完美隐藏。

他摸了摸还在发烫的耳朵，比了一个大拇指。

【厉害。】

……

绿灯侠还在天空愉快地飞驰，他享受风的吹拂。

【彼得】给布鲁斯打了一个手势，表示自己暂时离开，因为哈利的视频通话打了过来。

“好玩吗？有什么东西，记得给我带纪念品！”哈利兴奋地说，他早就听闻亡灵节的大名，老早就想去了，不过既然【彼得】已经去过了那里，那么毕业旅游就要换个地方了。

【彼得】立在墙角，扶着一根灯柱，他笑意盎然。

“我记得呢，你也记得把学习笔记给我。”虽然我不需要，但你要学习。

“知道了知道了。”哈利沮丧答应。

黄昏逐渐显露她的面纱，晚霞紫红夺目，映照着人们愉快的面容。

“夜晚即将开展烟花秀，你等等再挂断，马上就到了，应该会很好看。”【彼得】忍不住笑了。

“别忘了纪念品。”哈利催促。

“嗯。”【彼得】声音温和地答应。

两人又互相寒暄了一些话，太阳仅剩的冒头也渐渐消失，艳丽的霞光点缀着最后的大地。

布鲁斯远远地侧头看着他，他已经收集好了信息。

忽略了心中鼓噪的莫名即视感，他轻松地避开了镜头，悄悄靠近【彼得】。

“烟花开始了。”布鲁斯按着他的肩膀，轻轻地把他送到前面视角好的位置。

视频中的哈利看着逐渐黑暗的夜空，以及一点点开始璀璨的烟花，开心地尖叫。

愉快轻灵的音乐奏响，伴随着烟花的爆裂声。

在人群喧闹中，一个声音轻不可闻：“对不起，我想和迪克分手，我没有他同等的那样喜欢。我只是觉得他很可爱，我就同意了。经过一段恋爱时光的尝鲜后，我发现我达成不了他那样的深爱。”

“对不起，布鲁斯。”

布鲁斯也轻声道：“没关系，迪克最开始大概也是尝尝鲜。不过你为什么之前还在表现出在意迪克的样子？”

“我只是对他负责。迪克很爱我，这让我有点苦恼，我需要关注他的感受。布鲁斯，很抱歉，耽误了你这么长时间的照顾。我之后要和迪克分手。”

布鲁斯心想等血清开发出来后，迪克就会又变渣了，不必这么担忧。

不过他还是安慰这个不知情自己能力的人：“没关系，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对你的朋友都比迪克好。”

视频中的哈利望着五彩缤纷的烟花，他神情欢快。

“好吧，迪克说的就是这一点。对不起。”【彼得】低下了头。

布鲁斯揉乱了他的头发，宽慰道：“去和迪克说吧。他承受得了。”

【彼得】避开了他的手，声音听起来有些难过：“对不起，你们一家都是好人。只是我们不合适。”

“嗯。”

布鲁斯神情淡淡，橙色的光芒映在他的脸上。

“别太在意了，世界上没有永久的事情。”

“是的……可是……”

【彼得】的声音还是难过，听得布鲁斯心中居然烦躁起来，他压下躁动和安慰的冲动，心想血清的优先级可以提一个等级，但依旧不严重。

再等待一会就和超人接头，布鲁斯的余光已经瞥见超人偷偷藏在角落里招手了。

青少年的声音仍然犹疑：“……可是我很难过，迪克会伤心的，虽然可能只是一段时间，但我仍伤害了他。”

这话语的内容和语气让布鲁斯抑制不住的……无论是犹疑和难过、还是口中时时刻刻出现的迪克的名字……都令布鲁斯感到……不快。

布鲁斯揉了揉眉心，强调了一句：“迪克自己可以接受。”

“可我担心他……”

‘迪克，对不起。’布鲁斯只来得及闪过这一句，他的动作便快过了一切思索与考量。

那名青少年的面容还带着茫然，他就被布鲁斯捏住了下颚，另一只手掐住他的嘴唇。

用力。

下唇被掐破了，流下鲜红的血珠。

面对着那个茫然的视线，布鲁斯声音冷肃：“还记得吗？这个位置？不记得也可以。但【彼得】，只要解开迪克被你注入的毒素，他就再也不会爱你。”

鲜血从指尖滑到布鲁斯掌心，唇部新鲜的伤口娇嫩，下颚的皮肤被捏得泛青。

他一字一句道：“迪克从来没有爱过你。”

青少年似乎愣住了，他眨了眨眼睛，什么也没有说，竟保持着这个被辖制的姿势。

他的眼睛在烟花的光芒中似乎盈着水光。

布鲁斯用大拇指蘸了蘸血迹，在青少年的眼角抹去。

直至看到眼角泛红，布鲁斯才松开手，说：“听清楚了吗？去玩吧。”

但当他准备转身接头的剎那，眼角余光里，超人惊慌失措地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