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布鲁斯眼睛都没眨，头根本没回，就仿佛看到了【超人】的动作一般，冷声道：“停下。”

【超人】叹了口气，他收回脚尖：“好吧，布鲁斯，你要做什么？”

这声音令克拉克瞳孔缩紧，因为别无二致的音色令他感觉……恐惧和未知。以及他的同僚明显知道什么，却始终回避的态度。

他仔细观察，却始终发现不到破绽。

诚如蝙蝠所言，他们的确有旧情的样子，无论是看似肢体毫不接触、实则步调一致，或者是一触即分的目光，乃至衣物时不时互相摩擦导致的吸引静电……

克拉克想，如果不是明显的疑云，他应该会祝福蝙蝠找到了他的真爱。

但绝不是这个叫克特——一想到这个名字克拉克就发抖——相貌相似的家伙。

以及——克拉克突然睁大了眼睛。

拉奥啊，蝙蝠，我得罪过你吗？

在他痛苦的视线下：本来这三人在小镇的废墟中散步，克拉克远远地跟着他俩，试图研究出什么结果。

但当克拉克从思考中回神时，他就远远地看到那位克特先生突然停下，似乎被布鲁斯的话牵动，表情犹豫起来。

他甚至回头看了一眼克拉克，嘴唇抿紧。

由于克拉克能力已经失效，他听不到布鲁斯说了什么，只能看到随着布鲁斯的言语，那位先生为难地看了克拉克一眼，嘴唇翕动。

‘不要在这里，行吗？’

什么意思？辨认口型后的克拉克仅仅只是迷茫了一下，便看到布鲁斯点头。

于是在这个偏僻的废墟集群中，光线在交错的屋梁与墙壁间穿梭，远处隐隐有喧哗的热闹声音，但听不真切。

【超人】犹豫了一瞬，看着布鲁斯坚决的目光，以及远处克拉克的疑惑不解。

这里仅有他们三人。

……好吧，布鲁斯，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于是光线氤氲下，他的双手落向胸前的衣扣，把暗紫扣子一个个解开，露出光线下显得瓷白光洁的皮肤。

衣袖也顺利解下，光线下他的上半身莹白如玉，像是米开朗琪罗雕塑的石像一般，每笔每画都显得精致异常，肌肉纹理分明。

冷意袭上了他的皮肤，颗颗分明的汗毛粒竖起。

布鲁斯微笑地看着这一幕。

‘还要继续吗？’那位半露上身、仍覆面具的先生问。

克拉克看到了布鲁斯轻轻点头。

等等，你们要做什么？！克拉克呆滞地想，他思维迟缓不顺，无法理解这一幕。

久违的冲击力令他一片恍惚，大脑里神经颤栗，丝丝电击般的感觉击中了他。

为什么……那具肉//体……

也许有一模一样，他在浴室中的镜子中见到过的原因吧。但克拉克想，不止如此，或许是氛围的原因，也或许是克特本人的气质。

那具身体暴露在光线下，光滑的肌肤，坦然毫不羞赧的姿态，哪怕之前犹豫，此时也犹如毫不在意的兽、或者纯然的天性。

克拉克僵硬地看着远处的二人。

而布鲁斯打量了一下【超人】，手从仅剩的短裤划到胸膛上，思考般地点了几下，然后按住【超人】的肩膀。

他把【超人】换了个方向，对着克拉克展示。

“看清楚了吗？”布鲁斯说。

我给你留个标记

克拉克闭上了眼。

他大声道：“我知道了, 布鲁斯，再见！”

是的，那名先生胸前光洁, 毫无伤口，而克拉克本人不是这样。

在过去的几年中, 他曾经被氪石深深地伤害过几次，致命的威胁, 以至于胸前留下了疤痕——当然, 氪星仪器能彻底地消除过去，只是克拉克想记住。

他的怀疑被打消了。

尽管这名先生和他体型相似, 但这强有力的证据磨灭了他的怀疑。

克拉克手足无措地离开了。他被冲击力搞得发懵。

远处的布鲁斯挥挥手，送离了那逃跑的背影。

【超人】无奈地看着他：“这样可以了吧？我可以穿上了吗？”

布鲁斯挑眉, 他注视着【超人】已经行动的动作, 说：“你不是已经披上了吗？人类的身体冷不冷, 【克拉克】？”

话的内容令【超人】抬眼。

好吧，好吧，发现了是本人, 现在已经开始坦白了吗？

我从哪里泄露的？

他不禁迟疑起来, 直至布鲁斯不耐地揪了揪他的脸, 问：“这么难回答吗？还是你已经体验过人类的身份非常久了，以至于十分适应？”

“——不！”

飞快的否认令布鲁斯打量了一下，他没说什么, 只是轻轻说：“你都打寒颤了, 穿上衣服吧，【克拉克】, 人类的感冒可不好受。意志力无法转移身体的病痛。”

【超人】顺从地整理好自己，他听着远处隆隆的声音, 烟尘滚滚，毫不逊色于天崩地裂。

“那边似乎发生了什么事？”尽管【超人】明知道发生了什么，甚至事情就是他经手的，但他仍说，“我们要过去看看吗？”

布鲁斯拒绝了。

他头也没回，简单道：“让哈尔忙活去，他有超能力。”

“哈尔会生气的，如果他知道你甩手的话。”【超人】眉眼弯弯，他忍不住笑道。

“让他自己干，这么大的人，总是和小孩子斗嘴，毫不成熟。”布鲁斯佯怒，他快步走了几步，轻轻握住【超人】悬在一侧的手。

【超人】没有挣脱。

他只是为难地看了一眼，随即便不再关注。

远处天色变幻，黑云压抑，雷霆般地声音隐隐约约，而此处林立交错的废墟中，【超人】和布鲁斯悠悠地牵手……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