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哦”，妖魔松开手，满眼欲色的抚过沈星河的脸颊，“这张脸可真是越看越美，凡人的朝廷想让你当帝王还真是暴殄天物。你生的这般美艳，我还真舍不得不告诉你。”

“你动不了，是因为我是妖魔哦。”

说话间，妖魔拍了拍沈星河的脸，“小太子见过森林中的野兽吗？野兔怕豺狼，豺狼怕虎豹，在凌驾于它们的存在面前，它们会因本能的畏惧陷入僵直，就像此时的你一样。”

“小太子，你只是被唤醒了本能而已”，妖魔的声音平静而又轻蔑，“凡人在我等面前，就是蝼蚁。”

“不过”，妖魔盯着沈星河的脸，话锋一转，“小太子你跟其他蝼蚁还是不一样的，毕竟你生的这般美艳，还是个雏，你的用处可比它们大多了。”

“说起来还得感谢你呢，小太子”，像是回味一般，妖魔舔了舔嘴唇，指了指床上冷透的尸体，“我原还想这宫中想找个干净的不容易，谁料到一来就有四个，还真得感谢你护着他们。”

妖魔嘴上说着感谢，接下来的话却截然相反，“毕竟，要不是小太子你护着他们，说不定他们也不会死。”

“说起来，小太子你是不是听不懂呢？”

血液在顾九思握紧的掌心蜿蜒，滴落在地，他却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只是看向天道。

被他看着的天道还不及做出反应，便被一股力量掀翻到远处，重重摔落在地。他甫一张口，一大口鲜血便吐了出来。

这次倒是来真的了。

天道看着同样从顾九思嘴角流下的血迹，倒也不急着站起来，而是坐在地上，大笑起来，“尊主，您猜到他打算做什么了？”

“说起来，您不可能猜不到的”，天道擦去血迹，一手托腮道，“毕竟你跟他一样，是低劣的妖魔。”

顾九思对这句低劣没什么反应，天道对他的看法向来如此，那满口的尊主才是他做出的伪装。

若将这世间的一切排个序，他顾九思绝对是天道最憎恶的存在，无人能与他比肩。眼下，只不过是坦诚相见了。

“你怎么会看不出他包藏的祸心呢，毕竟你们一样低劣”，不知为何，天道说完竟又一次改了口，“啊，倒是我偏颇了，尊主您跟他还是不同的，至少您没做过用童男童女采补的勾当。”

像是为了印证一般，幻境里的妖魔满是快意，“小太子，你知道这世上有种东西叫做采补吗？未经人事的童男童女，与之交合便能汲取他们的精血补养自己。”

妖魔随手一招，床上的尸体便到了他的脚边，一层一层堆积起来。而后，他随手提起一具，放到了沈星河的眼前。

不着寸缕的□□，赤//裸裸地，满是青紫的痕迹与发黑的血污。它就那么被提在妖魔的手上，那么软，一晃，一晃，又如同烂泥般向下坠。

砰地一声，坠在尸堆上，翻滚到另一人的脚边。

沈星河看着那双不肯瞑目的眼睛，那么黑，那么暗，空洞洞的涣散开来。

他是谁呢？他们是谁呢？

“听说，他们有的原本是要送给你的，有的是要跟别人吃对食，最后都被你救下来了。听说，你还教他们习了武？让我猜猜教的是谁，是那两个姐弟对吗？”

“教得不错呢，小太子。在床上好，尝起来好，可真是上等的补药。”，妖魔像是惋惜般叹了口气，“若是他们哭求哀泣的声音再凄惨一点就更好了。”

“对了”，妖魔双手一拍，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他们一直喊的殿下便是你啊。真可惜，早知你要来，就该留他们一口气的。”

“多可怜啊，直到死的那一刻，他们都在喊殿下救他们，可他们的殿下在哪呢？”

“他们哪里知道，他们会有今日，都是因为殿下你呢？你要是不救他们，他们便不是童男童女了。”

妖魔凑到少年的耳边，“殿下，害死他们的，是你啊。”

好命

妖魔向来是爱蛊惑人的。

天道说这句话时, 只看了那妖魔一眼，便转头看向了顾九思，教人有些分不清他究竟在说谁。

顾九思并没有理会他, 蛊惑是妖魔的天性。

他不会去跟天道探讨这种毫无意义的话题，他在意的, 从始至终只有沈星河一个。

天道自然也知道这一点, 倒也不再自讨没趣, 很快将话题拉了回来, “也总有人不受蛊惑，不是吗？”

幻境中的沈星河怔在原地, 低垂下头，面目隐没在阴影之下, 教人看不清表情。像是他也被那妖魔说服, 陷入自责与愧疚之中。

宫殿在寂静的黑暗里又一次变得沉寂, 妖魔露出了嘲讽的笑意。一切都仿佛尘埃落定，驻足观看的严方见这场闹剧将要落幕后便要离去，那妖魔也兴致勃勃地准备享用他今日最好的早点。

一个没沾染过半分情欲, 因他陷入绝望, 被愧疚缠身的, 美艳至极的少年。

至于那床上多不多一具尸体，妖魔占据的这具身体跟少年有什么关系, 谁会在意呢？

倒不如说, 这样反倒更好了。

少年绝望又凄厉的惨叫声一定比之前所有人更甚，他的眼睛会看向哪里呢？会看向他父亲的这张脸吗？还是会拼死挣扎竭力避开呢？

妖魔浑身都兴奋的发抖。

多么美艳的一张脸啊，这样的脸因绝望, 因痛楚，因背德而扭曲的时候, 该是何等美景。

啊，他会不会哭呢？

就在妖魔伸出手准备将少年拉到床上去时，少年抬起了头。

那双眼睛里什么也没有，没有泪水，没有自责，没有愧疚，没有任何妖魔想要看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