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却发现程知衍还没回来，蹬开脚边的狗：“阿姨，阿衍没回来呢？”

江焕早上才给程知衍过的生日，阿姨不信一个白天两人能出什么事，很干脆地说：“少爷回G市了呀，好像有急事。”

江焕被程知衍练了一颗大心脏，听到什么都不意外了，但好像还是有一点点不舒服，不知道他和程知衍要怎么好，程知衍才会愿意告诉他这些小事。

江焕上楼换衣服，看到了沙发上换下来的，他们昨天穿的情侣装，如果程知衍愿意承认的话。

小猫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顺着江焕的裤腿爬上去，江焕不满地看它，随便它的爪子在裤子上勾丝，还是想给程知衍打电话。

算了，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电话响了很久，江焕的心一点点冷下去，他想，要是不接的话，就不再打了。

最后一秒的时候被接了起来。

程知衍还没忙完，手机响了都没空接，好不容易把人打发走，立马接起来：“喂。”

这一声突然就让江焕熨帖了，但他还是委屈，只是装的冷淡：“你在哪？”

察觉到了江焕的情绪，程知衍难得多说了一句：“G市，公司出了点事，临时决定回来的。”

江焕问：“什么事？”不等程知衍回答又说，“不说也没事。”

这是程知衍的个人隐私，公司机密，不告诉他也情有可原，有什么好问的，只会让两个人都不痛快。

程知衍果然没再说了，只问：“你周末有空吗？”

江焕这会儿很烦躁，甚至没兴趣和程知衍瞎扯：“有空，狗我会溜，猫也会喂，你不回来也没事，我不会乱跑。”

程知衍很久没看见江焕生气了，这一下倒是让他想起当年了，冷嘲热讽想吵架的语气。

偏偏程知衍从来不理他。

“我的意思是，”

但程知衍现在想理了，“如果有空的话回G市一趟，我当面说给你听。”

地发现江焕只是气性大了点，并且到现在都没消气。

过去一天时间里，江焕甚至会安排出时间让程知衍吃饭，他只有在外卖送到的时候离开过房间。程知衍浑浑噩噩的醒着，又浑浑噩噩的睡过去，唯一清晰的认知是，江焕还在，其他的好像也没那么重要。

程知衍睡了一整天，现在才觉得清醒了，他把水杯放到床头，江焕又拿过去打算去厨房洗。

程知衍觉得饿了，江焕离开房间时扔下一句：“出来吃饭。”

这次的饭是江焕做的，程知衍出来的时候，江焕已经在吃了，见程知衍出来头也不抬，自己吃自己的。

江焕吃完就去阳台给快要死的两颗植物浇水，倚着围栏看不属于他的夜景，打火机的光亮忽明忽暗，江焕在阳台待了很久，直到程知衍吃完饭回了房间他也没有离开过。

程知衍还是觉得困，吃完饭又回床上睡了，他身上很干净，穿着的衣服甚至散发着洗涤剂的清香。

程知衍在半梦半醒间听见江焕回来的声音，然后浴室响起的水声，最后带着水汽的身体躺进床上，很熟练地从背后把他抱住。

程知衍一直觉得思念是没有声音的，他想念江焕就像是每天要吃饭一样，是件不重要但又很习惯的事，程知衍每天都很想江焕。

可这个时候，他才觉得有些事情不是他想象的那样，他可以告诉助理文件上的问题怎么改动，却没法告诉自己，在这种时候要怎么办。

原来想念是件那么那么重要的事，鼻尖闻到气味的熟悉，背后拥抱的体温温暖。

想念是时钟转动的每一分一秒，想念原来就是江焕。

程知衍难得睡了个好觉，真正意义上连梦都没做一个的舒坦，可是醒来时，江焕不在，被窝旁早就凉了，程知衍以为自己做了场梦，虽然很疼但也可能是假的。

小程总无故缺勤一天，回到公司后没人问他去了哪里，助理拿着昨天没处理的业务进来，只觉得程知衍脸色不是很好，可关心不是她该做的事，于是她说完该说的话，很快就离开了。

程宏恺听说大儿子出现，立马就过来了，江焕没在程知衍身上显眼的位置留痕迹，唯一可疑的就是他在秋天上火的嘴唇。

程宏恺是真不明白，他们那个年代的人没有玩那么花，何况江焕对程知衍比他们俩对他还好，怎么也没有想过，程知衍那破掉的嘴唇竟然是江焕干出来的。

程宏恺愁啊，川字眉半点没消下去：“昨天没来上班怎么不说一声啊？”

程宏恺一直是个有距离感的父亲，他和两个儿子同为男性，有时候思考问题直接不会弯弯绕绕，这样的直接也包括他不了解程知衍但是尊重程知衍。

程知衍觉得嘴巴疼，人虽然在公司，心早就跑远了。难得回复程宏恺有些心不在焉：“昨天有点事。”

程宏恺点点头，仍然不多问：“累了的话可以多休息两天，我逼你太急了，但你可以自己松一松。”

程知衍从来没把这样的话听进去，这次却真的心动了，他很想回家，怕那两天真的是场梦，迫不及待想去验证江焕存在过的真实性。

可程知衍还是在办公室里坐着，他上班，加班，强迫自己把昨天没做完的工作做完。

程知衍加班到很晚，他又不想回家了，怕家里空荡荡的，他今天不想一个人待着。

躲不过才选择回家，程知衍用面容解开门锁，看见客厅里亮着灯，餐桌上温着的菜是阿姨习惯做的那几样，口味也没有变过。

程知衍坐下慢慢把饭吃了，他好像松了一口气，接受了头顶那把刀落下来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