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江焕看见程知衍就气不打一处来，路过时不经意地瞥了一眼，立马收回了视线，哼。

周一那天，负责做饭的阿姨来过，被江焕又拦了回去：“今天不用做饭了，工资会按时给您算。”

阿姨和程知衍不熟，但江焕的眼神明显来者不善，阿姨有点犹豫：“您，是哪位啊？”

江焕不带犹豫地：“他老公！”

阿姨很快溜了：“......”

往后几天，阿姨都没有碰上江焕，而江焕搬来的个人物品就那么点，全在客房里，这里家里仍然表现出只有一个人的样子，阿姨也一直只做程知衍的饭。

程知衍因为没碰上江焕，实际上一直不知道他是怎么安排三餐的，直到今天，他在吃饭，但江焕好像要出门吃午饭，才突然醒悟。

程知衍这辈子没什么哄人的经验，看到江焕连侧脸都气得不行的样子，犹豫了一会儿，试探道：“你要吃饭吗？”

江焕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程知衍：“......”

摔门声倒是没有很重，没关紧门的房间里，猫猫祟祟地出来一小只，不取感动的“汪”了好大一声，差点把老妹吃进去。

有那么一刻，程知衍心情复杂，当初把不取带走的时候没有想很多，只是因为不取更粘他，他都忘了，不取其实粘那个家里的每个人。

刘晚纯粹是闲的蛋疼，又怕江焕在家太自闭，有那么一刻，他都动了给江焕找对象的心思，可仅仅只是上次经过，江焕看到程知衍之后的反应，刘晚就明白，有些事不一定分开就是结束。

江焕见到刘晚时的表情一如既往地臭，刘晚才不管，点了菜就开始打听：“什么情况啊？才几天就住进人家里了？你可真不值钱啊，这就投怀送抱了。我可是第一次见，被人甩了还这么积极的。”

于是江焕也瞪了刘晚一眼，毫不客气地带着杀气。

刘晚：“......”

刘晚二十多岁的正当年纪，对女朋友的要求是不行就换，倒也不是什么渣男，就是觉得感情这东西，没必要太较真。

所以他看不懂江焕，很坚定地认为，感情有了缝隙之后一定走不远。

刘晚不敢说程知衍的坏话，只能不断吐槽江焕，于是他发现，随着他的谩骂，江焕脸上的阴郁渐渐消失了。

刘晚：“？”

“你是不是有病？”

“我爱他。”

刘晚真他妈日了。

刘晚决定跳过这个话题，在恋爱脑面前谈清醒，简直就是放屁，反正是江焕自作自受。

“你知道你哥前段时间又闯祸了吗？”刘晚问。

江焕一副没听见的样子。

其实是一个月前的事了，刘晚一直没机会和江焕说，他每次看到的江焕都一脸“全世界欠我一百万，程知衍欠债不还”的样子，他根本惹不起。

明显这次有所进步，刘晚不想提江焕和程知衍之间的糟心事，只好提点开心的。

“我说你们家也有意思，去年是你大姐，谈个恋爱，结果是个骗钱的间谍。今年是你大哥，一心想着光辉家族历史，”刘晚嗤笑，“真光辉了，就没听说过姓江的会被人骗钱，还不止一次的。”

江焕仍是兴致缺缺，刘晚又问：“你回G市的事，你妈知道吗？”

江焕没回他，但他知道，从H市的公司到回G市罗清不可能不知道，她大概认定了江焕不属于江家的事实，没再找他不痛快。

江焕好像也放弃了，过着他甘愿平凡的人生，不再在罗清面前寻找存在感。

刘晚看着无动于衷的江焕，忽然问：“你在想什么？”

江焕曾经问过程知衍有什么生日愿望，程知衍说没有，因为江焕不过生日，他没法去回问江焕：“你的生日愿望是什么。”

江焕此时漫不经心地吃着饭，觉得有点咸还倒了杯饮料来喝，他说：“我想当个平凡人，”只是没人给他这个机会。

大多数时候，刘晚和江焕的闹腾都是没有下限的，江焕在意的事情很少，刘晚怎么闹腾都可以。可是比程知衍更难提起的是江焕的家事，因为很少有人会希望自己当个平凡人，毕竟平凡人最简单了。

庸俗，碌碌无为，不为人知。

刘晚一连两个话题碰壁有点萎了，今时今日，他和江焕话题已尽，本来还想玩点什么打发一下时间，被江焕拒绝了：“没空，我要回家。”

刘晚问：“回哪个家？”

江焕说：“程知衍那。”

刘晚：“你之前那地方租了多久？”

江焕：“三个月。”

“你住了一个月就走？”

“你什么时候在意这个了？”

刘晚最近和家里有点矛盾，不然也不会跟屁虫似的黏着江焕不放，琢磨片刻：“我能去住两天？”

江焕打量着刘晚的表情：“住吧，反正押金还没退。”

押一付三，江焕搬走的匆忙，没时间和房东细算，想着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刘晚没想到这一层，只觉得江焕慷慨：“你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

江焕冷笑：“程知衍把我甩了的时候给了我一张五百万的支票，还有宁古那套别墅。”

程知衍在这方面和昔日“床伴”公事公办，合同里写了多少钱就给江焕多少钱，包括宁古别墅，也是当初因为得了罗清好处答应给江焕的报酬，虽然江焕没想要，他却一直记着。

程知衍人走就算了，把狗带走也算了，江焕觉得忍一忍也可以过得去，但是程知衍给了他这么一大笔钱，好像在说“这两年你的服务我很满意，这些钱你就收下吧”，江焕收下了，气了四个月还没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