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三日的福春(69)
临别之际,陈赏心五味杂陈,走了几步想挨近陈悦目拉他的手又尴尬放下来与他并排走着。
“抱歉,没能在你需要的时候给你帮助。”
虽然现在说这个为时已晚,可她是真心为陈悦目担忧,“或者你跟我去北京怎么样?”
“姐,我没事。留在北江也挺好。”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想的。”当初陈父亲自去英国把他押回来的时候闹得天翻地覆。
“那是以前,现在我改主意了。”
“是为了福春吗?”
陈悦目不接话,低头清清嗓子扯开话题:“你喜欢吃的千层肉饼我这次买了好多,回去放冰箱里还可以吃两三天。”
陈赏心但笑不语,接过袋子。
走到安检口,两人做最后的道别。
“多给我打电话,有心事要跟我说。也让我帮你做点什么。”
“有你在这个家已经是我最大的帮助。”陈悦目侧头望着橡胶地板上两人的身影仿佛回到小时候,“我为你骄傲。”
她是这个家唯一的光亮,也是陈悦目心中无法割舍的牵挂。
感受到对面异样他抬眸,发现陈赏心正凝望他笑意盈盈,“不怪我?”
“怪你什么?”他从没怪过她。
对面没了平日的端庄沉静,微微歪头靠上前八卦:“你变了,我说不上来。陈悦目,遇到对的人要好好珍惜。”
”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陈悦目装傻,惹得陈赏心去掐他脸蛋。
姐弟俩难得打打闹闹。
“我在说福春——”
“是她珍惜我还差不多……土了吧唧的除了我谁要她?”
陈赏心看到陈悦目眼中奕奕神采。这种眼神陈赏心很熟悉,她常在丈夫身上看见。
机场广播在头顶响起,她没再多说,拍拍陈悦目胳膊交代:“好好生活。”然后转身进了安检。
回去的路上陈悦目心情颇好,特地绕去花店买了一束玫瑰。
到家时福春也刚回来,两人在电梯相遇。她大咧咧开玩笑:“陈老师,这么早回来啊!”
沉默围绕电梯,陈悦目眼睛盯着电梯显示屏中逐渐上升的数字。
“花真漂亮,能不能给我一支?”
空气变得闷热,逼仄空间内暗潮涌动。
他捧着花低头看了一眼,从中间抽出一支含苞待放的递给福春。
“喜欢吗?”
“一般般。”
叮咚!电梯到达楼层。
福春把花骨朵掐下来插在陈悦目衬衫口袋,刚踏出电梯就被一股力道扯住。脚下步伐踉跄,两人还没进门已经吻在一起。花束被挤得要掉不掉,一片片花瓣顺着脚步落在地上。
陈悦目猛地抵开门,几乎把人拽倒。
屋子天旋地转,鞋子被踢飞,家具左右晃动,门没关严又让穿堂风吹得更开,楼下货车蓄势待发。福春半天推不开身上的人,见缝插针去问:“又遇到什么开心事了?”
“你怎么知道是开心事?”
“猜的。”
“猜的真准。”陈悦目埋首于她身上急切亲吻。
鞋柜上的香薰差点被撞倒,香味剧烈发散,她像探出水面的鱼大口呼吸。
“你开心时做不开心时也做,我俩一天天的净做这点事了。”
他们之间的快乐永远只停留在生理需求上。
陈悦目在她话中嗅到一丝不满,脑袋从她颈间离开,“不想做吗?还是只想让我用嘴?”
福春推开他一屁股坐在床上,顺手捞起掉在地板的玫瑰。
“那你想吃什么?”
“除了做就是吃。”
“食色性也。不搞这些我们还有别的可干吗?”
是啊,他们之间不做这些也没别的了。
她手指拨动花瓣,随口问道:“花是送我的?”
“嗯。”
“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什么送我花?”
“是好日子。”
“学校发工资了?”除此以外福春也想不到还有什么称得上好日子。两人在精神追求上相差太远,要不是还有身体关系维系早分道扬镳了。福春知道陈悦目嫌弃自己是个乡巴佬。
“你猜我基金涨了都比这靠谱。”
“那是什么?”
“只是想送你不行吗?”
“我会吃掉的,你又不准我吃花。”虽然这样说,福春也没有去吃,反而很珍惜地捧着埋下头闻味道。
“第一次收到花?”
“嗯。”
“要不要约会?”陈悦目放缓声音,蹲下身去拉她胳膊肘说道,“只有我们两个。”
福春双眼从玫瑰花束中抬起,盛开的花朵遮住她大半脸庞。她看着陈悦目跪在地板,就跪在她面前,拿起她的脚放在自己之上。
她天生四肢纤长,手好看脚也好看。脚趾圆润干净,脚型细瘦,在黑色西装裤间来回摆弄像一支白船。
“去哪?”
“看展,听讲座。不喜欢的话就去看电影,逛街。”
福春来了兴致。
“逛累了就在星巴克休息。我们可以在电影开场之前顺便去楼下Armani取羊皮手套,然后你再帮我挑几条领带。”
“那晚上呢?”
陈悦目捏捏她脚踝,“想看夜景还是想吃麻辣火锅?我一会订位子。”
福春惊喜:“突然对我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