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拐后,我反拐西域少主回中原(206)
“我考虑考虑。”
“哎,这还要考虑?多少人哭着喊着跟小爷走,小爷理都不理,你还拿起乔来?”叶政陵扬眉,抬眼瞪着他。
院外突然传来一声大喊,带着少年的朝气与轻狂,“叶三,斗蛐蛐去,谁输了谁是孙子!”
只听“啪”的一声,马尾在空中划出一个肆意无比的弧度,随后青影一闪而过。
室内只剩一只打着旋的椅子,摇摇晃晃几下,又稳稳立在桌前。
贺行也摇了摇头,转身继续去看书卷,下一秒,一阵风刮过来,一只大手钳着他的胳膊迅速将他拖走。
“看书有什么意思,走走走,斗蛐蛐去!”
“不去。”
“必须去!要是我不行你就上,今天非要认下这个孙子不可!”
“……”
夜凉如水,山风阵阵,吹动了窗扇,发出一阵轻响,瞬间惊散了一池旧梦。
第二天一早,叶昭榆早早醒来,沿着山路去拜访了各个叔伯,笑谈了一阵才归来。
用过早膳后,她领着摩那娄诘来到山野深处。
抬眼望去,四周青冢林立,绵延数里,碑前插满了断戟残剑,耳边仿佛还能听见残兵的嘶鸣。
好似瞬间置身于古战场,眼前漫过硝烟,她们看见昔日的将军拔剑,带着几分震撼人心之感,瞬间让人肃然起敬。
她手中拿着一坛酒,站在整个墓地前,先是肃拜一礼,随后将酒坛打开,抬手铺洒在地。
“小六带着酒又来看你们了,各位前辈慢慢喝,管够。”
摩那娄诘打开手中酒坛,抬手铺洒在地,接着对着无数碑林举坛。
“略备薄酒,敬各位。”
随后仰头将余下的酒一饮而尽,耳边赤羽晃动,沉静悠然。
叶昭榆看他一眼,眼中带着轻轻浅浅的笑意,随后带着他往里走,轻声开口。
“山里的叔伯如你一般,经常带着酒来与他们同饮。”
他们饮一半,青山饮一半,笑谈半日,随后怅然归去。
第174章 让他忏悔
午后的阳光透过密林照进山野,光线上还浮着一层雾气,带着微雨过后的柔和。
叶昭榆带着人来到一座恢宏的墓前,四周雕着战马银枪,有瑞兽镇守,鹤唳山岗,威风凛凛。
巨大的墓碑上写着“大盛宣远将军叶政陵之墓”,碑边题着数行小字,诉说着平生功绩。
少年功绩本是不胜枚举,最终却缩略成了寥寥几笔,概括了那波澜壮阔的一生。
周围山风浩荡,声震幽谷,摩那娄诘垂眸看着小丫头弯腰祭拜的动作,眼眸波动,心潮难止。
经年之久的风霜瞬间被山风带来,沧海变幻,原来早已物是人非。
他肃立良久,任声涛震着耳膜,随后抬手摘了面具,右手抚肩,单膝着地,对着墓碑端然一拜,厚重的玄袍散了一地,肃穆而庄严。
“谢归归来,将军,久等了。”
可他终究做不成谢归,他如今已为西域的君王,当以君王之礼相拜。
叶昭榆怔愣的看着这一幕,西域的君主为她们大盛的将军献上了西域最高的礼仪。
四海皆道,他们若是生在一个时段,必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劲敌。
殊不知,两人之间,早有恩义,会是劲敌,但亦会是友人。
“我着实好奇,你一个西域王庭的少主,当年怎么会与我三叔有了交情?还让我三叔欠下了一个恩情?”
叶昭榆眨了眨杏眼,蹲在地上,一脸好奇的看着他。
听那迦说,十四年前,那秃驴的阴谋暴露,诘兔兔屠了整个沙门,随后带着母亲的骨灰逃了。
想是那会儿与她三叔有了交情,但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儿,除了当事人,无人知晓。
并且,她从未告诉过他,她已经从那迦那里知晓了一点他的过往。
她不想让他觉得,她是怜悯于他,才对他百般娇哄。
心疼他,倾心他,才娇哄他。
等某一天,他能拂去肩上旧雪,她要喝着茶,看着窗外雨打落花,慢慢听他道来。
摩那娄诘长睫微敛,抬手将清酒洒在碑前,琉璃色的眼眸盈满一抹沧桑之感,音色沙哑。
“当年,我跌入谷底想要就此沉沦之时,是他抬手,将我扶起。”
那时周身荆棘爬满,盖过希望,人间十载虚妄,刻满荒唐,本想就此沉浮,却有人破开荆棘,将他拉起。
他自此便要做风的君王,生的主宰,无人敢阻,任他翱翔。
就算踏着满地尸骨,他也不会回头,要高坐,要俯瞰,要杀伐,要人人惧怕。
“原来,我三叔才是债主,小谢公子,不解释解释?”
摩那娄诘思绪一顿,看来还是不够凶狠,还有一个不怕他的小丫头。
随后他又自然的接着将酒洒开,轻笑一声,“都是一家人,分那么清作甚。”
叶昭榆抬眸瞪他一眼,咬牙切齿道:“一家人?那时你以此要挟,让我做牛做马时,你怎么不说是一家人!”
“那时你我初遇,确实还不是一家人,说不得的。”
叶昭榆:“……”你有理。
叶昭榆咬了咬腮帮子,随后抬手指着他,对着墓碑告起状来,“三叔,就是你救的这只白眼狼把我叼走了,他还欺骗我,恐吓我,奴役我!”
摩那娄诘嘴角一抽,抬手揉了揉眉骨,周身的伤感瞬间烟消云散,他抬手将人拎走。
“走吧,勿要拿这些小事扰了将军长眠。”
叶昭榆被人拎着领子倒着往外走,不停地朝着离的越来越远的墓碑伸手。
“三叔!有空你一定要找他聊聊人生,让他愧疚,让他忏悔,让他良心上受到谴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