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拐后,我反拐西域少主回中原(207)
摩那娄诘:“……”
走出青冢林,叶昭榆将歪了的领子拉回,看着一派风轻云淡的人,哼了一声,抬脚朝着一处幽径走去。
摩那娄诘摇了摇头,背手跟在她的身后,身姿修长挺拔,矜贵倦雅。
他轻啧一声,人不大,脾气倒是不小。
沿着山势而上,翻过一处背阴,入眼便是灼灼芳华,遍布山野。
风一吹,桃花簌簌飘落,清香袭人,旖旎多姿。
一条小溪绕着整片桃林蜿蜒,花瓣随波逐流,碧浅红深,桃花染红衣袖,花间醉,寒烟翠。
叶昭榆抬手折下一束桃花抱在怀里,随后来到一座孤茔前,弯腰将花放下,眼睫眨了眨,喃喃开口。
“听三叔说,这是谢家哥哥的娘亲,生前长的可好看了,可惜,未曾给她寻到家人,索性便将她安置在了这里,有这漫山桃花作陪,她肯定会喜欢的。”
“啪嗒”
一滴泪砸在地上,惊起了满地桃花。
见无人作答,叶昭榆回头去看,只见他双目垂泪,神情破碎,直直的望向林中孤坟。
母亲……
周围桃花飘零,她隔着簌簌落花看他,心尖一颤,“原来是…谢归哥哥……”
叶昭榆起身来到他的身边,抬手将人抱进怀里,双手抚摸着他的脊背,轻声开口。
“谢归哥哥别哭,我每年都会来看她的,给她带花,陪她说话,她一点也不孤单。”
人生还真无常,有些人花了一辈子的时间奔赴,到头来却是相见不相闻。
而有些人,就站在那里,便见到了他人梦寐以求想要见到的人。
原来她们早已不是两条平行线,相交甚早,才得以跨越山海,彼此相见。
夕阳欲带春雨,陌上花开数朵。
叶昭榆陪着他在孤茔前待了许久,看着雨势要来,才匆匆下了山。
刚到家,门人便拿了一封信来,说是给盛安郡主的。
叶昭榆颔了颔首,让他将信放下,随后遣散了屋内的婢女,自己拿过毛巾,给身边之人擦头发。
刚刚紧赶慢赶,还是淋到了雨。
她看着眼眶还有些许微红的人,心疼不已,低头亲了亲他的眼睛,抱着人哄道:
“没事了没事了,我会一直陪着谢归哥哥,我把我的家人和朋友分你一半,好不好?”
摩那娄诘抬手将人紧紧抱住,填满了空寂的心扉,闭上眼睛,音色沙哑。
“好。”
第175章 我们谈谈
晨光熹微,透过水雾缭绕的阁楼照来,惊醒了睡梦中人。
叶昭榆感受着缠在腰间的手,嘟囔一句,随后又将脸埋进他的臂弯,避着光继续睡。
微风轻起,四周床幔飘扬,透过朦胧纱雾,可以看见床上两人相拥而眠,寝衣交叠,黑白相撞,极尽温馨。
适时,一双琉璃色的眼眸缓缓睁开,带着几分迷蒙的水雾,剔透且缥缈,只一眼,便能让人溺毙在其中。
他低头看着怀里毛绒绒的脑袋,弯了弯唇,抬手将人往怀里压了压,音色沙哑,带着几分诱哄。
“阿榆,以后都陪你睡,好不好?”
叶昭榆哼唧一声,在他怀里蹭了蹭,又沉沉睡了过去。
摩那娄诘眯了眯眼睛,抬手摸着小丫头的脑袋,垂眸沉思起来。
昨晚为了哄他,她才留他在此歇下,若是想在她的闺房长留,那又该怎般做才好?
微雨拂过楼台,数枝桃花吐芳,带来灼灼春色。
早膳过后,叶昭榆百无聊赖的坐在阁楼窗前观雨,回头看了一眼坐在案前批阅卷轴的人,叹了一口气。
“怎么总是下个没完,还想着带你去黎州城玩玩呢。”
“不急,看这天色,下午便会放晴,到时候再去吧。”
“但愿如此。”
叶昭榆转过头,瞥见放在一旁的信函,抬手拿了过来。
昨天听门人说,是盛京来的信。
若是太子表哥与她阿爹阿娘的信,会由特殊的信使送来,倒是不会经过门人之手,看来是盛京其他的友人了。
她抬手将信函打开,只见一枚玉佩陡然滑落在她手心。
她打量了一番手中的青玉渊蝶佩,微微眯了眯眼睛,好像有几分眼熟。
随后她将信函中的信纸取出,入眼便是数行端庄秀逸,风神洒荡的行书。
只见信头写到“未经允许,贪慕渊蝶,作以私藏,其心甚鄙,冒昧至书,以求重惩”。
她微微挑眉,将目光落在正文之上,只见上面写着
“夜宴风波,偶遇郡主身陷险境,其心忧忧,遂失礼相扶,而后郡主被人迎走,留一青玉渊蝶佩于原地,暗起私心,私藏自此。
如此行径,下作不堪,惶惶终日,遂今相还,望郡主重罚,以惩小人不洁之心,裴朝顿首。”
叶昭榆叹了一口气,随后将信合上,看着窗外的缠绵细雨,长睫眨了眨。
世间万物,唯情字难解。
不知他辗转了几宿,才提笔写下此书,将暗慕作为不洁。
何须如此卑微,思慕他人本无错处,只是有无回响罢了。
她跳下窗沿,腰间环佩叮呤,走到案前坐下,取出纸笔行书。
摩那娄诘抬眸看她一眼,只见她坦荡落笔,“承蒙厚爱,已倾心一人,愿赴白首,至此不悔。
望君移目它处,放眼觅得清欢,至此长歌有和,独行有灯,安暖流年,盛安揖拜。”
他眉头一挑,指尖点了点桌案,引得小丫头顿时抬眸朝他看来。
他琉璃色的眼眸波动,弯了弯唇,嗓音低沉,“阿榆,我们谈谈。”
叶昭榆愣了一下,随后将椅子挪到他身边,睁着圆润的杏眼看着他,“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