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春霖(184)
程乾宇怎么听怎么不对劲,不由指着自己,“你从前也没这么对我啊?”
好歹他也算景和春有血缘关系的亲表哥,怎么一个个的都不认可?
合着这徐牧筠一来,偷翟以霖的家不成,偷的是他的家啊?
局势扭转成这情况,程乾宇对他的敌意已经高高竖起。
怎么读书读不好,当哥哥也这么差劲。
渐渐的,他都开始怀疑人生了,觉得再待下去挺多余的。
找个借口正打算走,翟以霖又摆出一副哥俩好的样子,“没事儿,我是绝对坚定站在你这边的。”
程乾宇哽了半晌,情真意切地开口,“我就知道……咱还是好兄弟。”
翟以霖一本正经拍拍他肩膀,“应该的,都一家人。”
程乾宇成功上套,全然忘了当初如何抗拒这个妹夫,饱含热泪点头。
和完稀泥,顺带把拖油瓶赶走,翟以霖深藏功与名,重新回到主战场。
徐牧筠打算请他们吃顿饭,听说程乾宇有事离开,多问了几句。
翟以霖答得滴水不漏。
听罢,徐牧筠没多说什么,“行。”
话音落下之后,却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
晚饭找了家点评很高的淮宁菜馆,店里人满为患。
他们来时正好有包间空余,可谓赶了个巧。
景和春因这件小事而变得很开心,瞬间扬起灿烂笑容。
她急着上厕所,先把包给翟以霖,“我去卫生间。”
这句话音量很小,还是被徐牧筠听到。
他下意识回应,却发现景和春没往这边看。
翟以霖已经伸出手,接过包后,极其自然地挂在身上。
“行。”他低声应话,走之前不忘叮嘱她,“咱们包间是采荷,你回来别走错了。”
他们旁若无人地私语着,如同划分了一道隐秘的边界。
徐牧筠收回眼,知道自己在此刻很多余。
他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沉住气,迈步进了包间。
随后,翟以霖在他对面坐下,把那只女式包挂在旁边座位的椅背,算是为景和春留的座位。
徐牧筠右侧那把已经拉开的椅子,只能又推了回去。
隔着一张不大不小的圆桌,他和翟以霖视线相接,眼神中暗流涌动,都藏着情绪。
徐牧筠勉强笑了一下。
他承认,这个男生和景和春形容的一样,有些小聪明。
整天下来,翟以霖的诸多肢体语言,都在有意无意地拉近与景和春的关系。
某些刻意强调的行为,在徐牧筠眼中是一种“宣战”,实在无法忽视。
这样下去挺没意思的。
徐牧筠不介意直说,突然打破僵局,“你和她在一起了?”
开门见山,切中要害。
诚实给出否定答案必定着了他的道,翟以霖不会让徐牧筠有抓住把柄的机会。
他浅笑着,巧妙回答:“差一个正式告白。”
“那就是还没。”徐牧筠无情下了这个结论,紧接着掷出下一句,“你不适合她。”
熟悉的论调,让翟以霖觉得些许荒谬。
关于“适合”二字,前几天才与景和春讨论过,此刻却被外人又拿出来讲一遍。
他终于有些不耐烦,伪装的平和、友善全部收敛。
翟以霖冷笑,咄咄逼人地反问,语气里的攻击性尽显,“照你这么说,那谁适合,你么?”
徐牧筠回避他的问题,冷静陈述,“你在她身边,带来的是一段不健康的、危险的关系。如果你真心喜欢芽芽,不如就此放过她。”
漠然听完,翟以霖目光锐利,紧盯着他,“我和她之间的事情,凭什么你说了算。我们本人——并不觉得这段关系有什么不好,你以什么立场让我放手?”
狭长的眸子微眯,他轻笑,话题又绕回,“都是男人,你也不用装了。喜欢她这么多年,你就是用这样的方式,赶走她身边的每一个人么?”
“不至于。”徐牧筠语气平平,“我喜不喜欢她不重要,我不会威胁任何合适的人靠近芽芽——你只是,刚好不属于这一范畴内。”
翟以霖面色沉冷下来,实在看不懂,“话都说到这种地步,我也看出你是个直爽的人。为什么不敢承认?”
似是被逼得无可奈何,徐牧筠倏然错开眼,语气不快,“我说了,不重要。”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揭过去, “就算是作为从小看她长大的哥哥,以这样的立场,够格吗?你我心里都清楚,她够好,值得一个人全心全意去爱,没必要和你这样的人纠缠。”
平心而论,徐牧筠的教养不曾允许他向刚认识的人说出这么直白、这么难听的话。
翟以霖是第一个。
目的只是为了把他从景和春身边逼走。
徐牧筠说得应该已经够伤人了,甚至明显看到翟以霖的手在颤抖,带来清脆的餐具碰撞声。
谁料,包间内落下一声轻呵,翟以霖还是刚才尖锐的语气。
“实不相瞒,你的这些话我早在别人口中听过一次,根本伤不了我。”
谭至齐不就是同样的招数么。
他凭什么让这些人得逞。
翟以霖试图保持冷静,反击道:“与其在这儿挤兑我,不如亲口去她面前问问。”
“问问在她心中,我是怎么样的。也没你们口中说得那么不堪。”
徐牧筠坚持说着:“不用你说,我也会去劝她尽早离开你的。”
在他不为所动的态度中,翟以霖的情绪逐渐激动。
“我就不明白了,我是什么很差劲的人吗?为什么你们每一个人都让她远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