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春霖(187)

身体却成了与她相契合的磁铁，不受控制地贴近。

秋夜露凉，微冷的空气贯穿在房间内。

翟以霖的每一寸皮肤却格外滚烫，被她看过来的眼神炙烤，忍受如火的烧灼。

他拼命地想要靠近她，让裸露在外的肌肤接触，本能地想要感受她的细腻和微凉。

不过须臾，翟以霖轻笑，亲着她的脸，哑声说，“你也和我一样烫了。”

景和春一时没接话，羞赧地偏过头，怎么也不肯看他。

翟以霖追过去，目光再次锁定她的唇，精确而熟练地含住，浮浮沉沉地吻着，像一只勾在湖边饮水的鹿。

不知亲了多久，突然听到一声绵软的呜咽。

翟以霖顿时停住所有动作，拨开她额前碎发，无措地问：“……怎么了？”

认真观察她的脸，眼睫湿漉漉，白皙的皮肤透着一层殷红，没哭，表情却很难受。

紧接着听到她的回答，出口就是一句对他埋怨，“你都不带停的……”

“我——”翟以霖哽住，意识从迷乱的情欲中抽离，在她扭头对着的那一侧躺下。

两人的脸离得极近，盯着她红润的唇，翟以霖忍住蠢蠢欲动的心思，认真检讨自己，“下次一定多给你换气的时间……对不起，芽芽，你别生我气。”

他的额头抵住她的，亲昵地蹭了蹭，“很难受吗？”

在翟以霖心里，和她接吻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实在无法感同身受此刻的她。

景和春头又往另一边扭，抿着唇不回答，只飞出一声短促的“哼”。

翟以霖的手穿过她的腰，把景和春往自己这边带了带，拥在怀里。

“谢谢你，芽芽。”他满足地用下巴蹭她发顶。

景和春终于重新用正眼瞧他，认真道，“之后发生了什么，都要和我讲，不能一个人憋在心里。”

点了点头，翟以霖的心又因她塌陷一片。

“今天只是例外。”

风吹窗帘，带来沙沙响动。

两人对望许久，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氛围合适，心绪也相对平缓，景和春觉得这个时机不错。

她问：“他今天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翟以霖思忖片刻，说：“也没什么，他觉得我不好，我配不上你，要我趁早放手。”

他表情云淡风轻，眉头都没皱一下。

景和春却知道，徐牧筠话说得肯定不止这么简单、这么含蓄。

“他就是给我当家长当惯了。”景和春解释，“我身边每个男生他都看不顺眼，梁凯也是，从小到大就没给过他好脸色。”

不记得谁和她说过，徐牧筠某种程度上填补了她父母的空缺。

大多时候，他温柔、细腻，充当母亲的身份。

偶尔也会这般严肃、固执、不可理喻，杜绝一切别人家混小子靠近她，作为父亲的角色。

景和春不喜欢这样的说法。

徐牧筠的这般姿态，就是景和春与他之间存在的那道“沟”。

本就是年岁相差无几的同龄人，他总是以长辈的身份面对她，难免会让景和春感到不适和压迫。

今天这种情况，已经突破了她可以忍耐的底线。

景和春心里为翟以霖鸣不平，面上却不显，反而还顽劣地抬手，掐住他脸颊的肉，“你笨不笨，都不知道骂回去？”

翟以霖冤枉：“是你说的，提前见家长，让我对他尊重点——我都牢牢记着呢。”

“……”算来算去，问题竟然出在她头上。

景和春故作镇定，其实已经后悔死了。

“没事，”她宽慰道，“我找机会和他说清楚。”

思忖片刻，接下来的话，说得坚定且认真，“至于他说的那些，你别当真。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之后的路，只由我们俩一起走下去。”

翟以霖眼睫轻颤，看着她柔和的五官曲线，一时失神。

景和春指腹描摹他的眉眼轮廓，一字一顿地说，“我们的世界，只在我们彼此眼中。”

“我知道你的好，也知道你够好——所以别人说的都不算数。”

如果言语有温度，她说话一定是滚烫的。

说出的字会烙印在他心上，也会让他发冷的躯体逐渐回温。

她一看向他，就像在他体内点燃一把火。

借着这团火光，他才能持续不断地维持最基本的生命体征，一路坚持到现在。

翟以霖一直不太愿意告诉景和春，她在他心里到底有多重要。

实在不想给她压力。

可她好像全都懂。

翟以霖讨好地亲亲她的额头、脸颊，把她脸上的部位亲了个遍，最后把目的地落在嘴唇。

看来又想故技重施，把刚才的事做一遍。

景和春突然握住他的左手手腕，将翟以霖戴的那块电子表往眼前凑。

“十点二十啦……”她大惊小怪地感叹。

翟以霖动作收束，什么也不敢做了。

他知道她意思，一时沮丧。

“十点半关学校大门，十一点半关宿舍门。”景和春语气听不出可惜，反而有些幸灾乐祸，“怎么办，我得走了。”

翟以霖别过眼，不与她对视。

抿着唇，五官线条紧绷，显然是不大高兴。

但还是很快起身，随手扯扯衬衫下摆，接着又仔仔细细为她整理杂乱的衣襟与头发。

“我送你。”他主动说。

景和春乖乖扬起下巴，方便他动作。

坦然享受他的照顾，却拒绝他的提议，“算了吧，你今天够累了，早点休息吧。”

翟以霖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随后闷闷说，“得了吧。”